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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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开谢双逢霖
虚竹一觉醒来,伸个懒腰,吃惊发现香菱满面赤霞,额头高热,烧得哼哼着 睁不开眼。虚竹正要到皇宫去看阿朱,便要捎带香菱去看御医。花姐听了被唬了 一愣,婉言劝道:「一个普通的寒热伤风怎至于去麻烦皇上?」虚竹为了哄香菱 开怀,更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吃过中饭后,到底带香菱一起去了。
到了宫门前,递上御赐金牌,守卫把金牌传进去。好一会儿后,刘副总管懒 懒走来,脸色极不耐烦,将金牌还给虚竹,话也懒得说,用嘴一驽,示意虚竹跟 他进去。依旧到了养心殿,虚竹鼓足勇气向小皇帝说了香菱的事。不待哲宗开口 说话,刘副总管在旁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昨儿一个,今儿一个,你当御医 房是为你家开的么?」虚竹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哲宗摆了摆手,刘副总管退后 不吭声了。
哲宗随意问了虚竹几句,便盯着他腰间的金牌若有所思。
虚竹心里也在寻思:「他给了我这块牌子,如今必是后悔了,想收回去又不 好意思说。哼!你当日落难之时,说我什么栋梁之材,我自知也称不上,有个玉 花轩也大大知足了,这块牌子我可不稀罕。」想到这里,解下金牌,双手奉在头 顶道:「当日之事全是小人本分,皇上既已给了赏赐,金牌就应还给皇上。」
哲宗不置可否。刘副总管将金牌接去,轻轻放在龙案上。哲宗这才道:「你 功劳极大,不过你立的功劳却不好让人知道,等朕有了兴致便去看你。」虚竹心 念急动:「哪有皇上去看百姓的,不就是寻个借口逛窑子。哎哟!不好!他见了 刘婕杼,必然得知南唐公主和孟家的秘密,那我岂不是欺君之罪。」这时见哲宗 挥手让他退去,慌忙道:「小人还有秘事禀告。」说完瞧瞧刘副总管,神色犹犹 豫豫。哲宗面露诧异,示意刘副总管退出殿去。
这会功夫,虚竹已想得明白,自己所做所为已与南唐公主分道扬镳,自己又 除去了孟家两个男根,与其更是水火不容。于是便把当日在孟家大厅所听到的和 盘向哲宗托出。
哲宗越听越心惊,觉此事万难置信,皇后和太师都是孟家的人,若他们和反 贼勾结,还不轻易反了天。连连追问:「此事当真?」
虚竹咚咚磕头,斩钉截铁道:「小人绝无半句假话。」
哲宗惊愕寻思:「没有天大的胆,也不敢编这天大的事!难怪不许先皇变法! 难怪不许兵将抵抗契丹!难怪迟迟不许我亲政!」
哲宗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变得异常阴沉,远不是他这年纪该有的神色。虚竹 被他盯得浑身发冷,诚惶诚恐道:「小人被挟持到了匪窝,但始终一心一意忠诚 皇上,冒死逃出就是为了面禀皇上,而且我把反贼也抓到了玉花轩。」
哲宗一听,大吃一惊:「什么?你抓到了南唐公主?」
虚竹慌忙再道:「那南唐公主么,小人日后一定为皇上抓来,此刻抓到的是 她的徒弟刘婕杼,也就是当日欺骗皇上的柳师师。」他供出了刘婕杼,却没舍得 说出木婉清。
哲宗的脸上又一次阴晴不定,沉吟半晌,突然正色道:「你救驾有功,得此 秘密更是奇功一件,但事关社稷安危,除朕之外,你若向他人泄露半句,我立时 让你身首异处!」
「小人明白,明白……小人十分明白。」虚竹惊慌万分,出了一额冷汗。
哲宗接着挥笔疾书,将手谕和那道金牌一并递与虚竹。
「朕现密封你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加封从三品的正议大夫,凭朕手谕和此御 赐金牌,卿家可随时入宫护驾。」
虚竹上前接下,退跪谢恩。
哲宗又道:「切不可将朕的手谕轻易示人,刘副总管是朕的亲信,朕叫他给 你拿件衣服,你日后进宫便扮成宦官模样,只是你嗓音粗,切不可乱说话。」
虚竹连称遵旨,在他退出殿时,哲宗又扔出一句话来:「事关重大,朕今晚 御审反贼,你准备好接驾,决计不可有失。」
候在殿外的刘副总管见金牌又系在了虚竹腰上,满脸堆笑迎了过来,听虚竹 要送香菱去御医房,忙吆喝了几个小太监,他亲自相陪到了宫门外,虚竹抢先一 步抱起香菱。刘副总管笑道:「哎哟哟!难怪大人当作心尖儿似的,这丫头的俏 模样儿,宫里都难见着。」进了御医房,虚竹放下香菱,见阿朱仍在昏迷,但嘴 角含着笑容,只道她伤势渐好,急忙向御医挨个谢过。
一个御医给香菱把了脉,再用手背触了触香菱前额,道:「惊悸伤风,病倒 不重,只是不能耽搁,我开个药房,即刻回去服药。你们远道来的吧。」虚竹脱 口道:「是的,刚从应天府赶来。」这个御医正揣测他们是哪方神圣,闻言动容 问道:「应天府?这小姑娘莫不是娘娘本家?」虚竹愣了一下,点点头,这才想 起当今皇后也是孟家的人,登时吃惊寻思:「我只是告孟家的状,可从没敢想过 告皇后,皇上会不会因此怪罪?」
那个御医再次为香菱把把脉,又叫香菱伸出舌头看了看,客气道:「小姑娘 就留在这儿吧,我连夜煎药给她调理,明儿个一准见轻了。」
虚竹将香菱扶躺在阿朱身旁,正要询问阿朱病情,昨日为阿朱输内力的那个 白胡子走过来,向虚竹递过一张纸,摇头道:「这姑娘的病没药可医,我给她开 了这张方子,只是聊尽人事而已。」虚竹一听又六神无主。白胡子又道:「但既 有圣命,我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你过两日再来,若我还没寻到法子,可以给你 们指一个去处,你们去碰碰运气。」说完扶起阿朱为她输送内力。
须臾功夫,阿朱睁开眼向虚竹微微一笑。
香菱虚弱唤道:「阿朱姐姐!」阿朱惊讶道:「妹妹你怎么来了?」虚竹正 想着白胡子的话,心里难过,黯然应道:「她感了风寒,御医刚刚瞧过,正好叫 她给你作个伴儿。」刘副总管此时拿来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件宦官衣服。虚竹接 过包裹,向阿朱和香菱道了一声别,闷闷不乐出了宫,回到玉花轩,见男女交织 杯觥交错,好一派熟悉景致,顿生亲切,烦闷不觉少了许多。
花姐摆好饭菜,亲自来请虚竹,道:「屋里两个姑娘一整天没开门,只好劳 东家亲自去请。」
虚竹上楼敲了半天门,才听里面没好气叫道:「来了,来了,好不烦人。」
刘婕杼开了门,狠狠瞪了虚竹一眼。木婉清一见虚竹,依旧惊恐乱叫。
虚竹吃惊道:「她怎么还是不好?」刘婕杼冷笑道:「你天天来烦她,恐怕 她总也不好了。」虚竹听了这话,十分不安,忧心道:「明天找个郎中瞧瞧。」 刘婕杼再瞪他一眼,「她整日不说话,总呆呆坐着,不过除了见你害怕,见别人 倒没什么,没准过几天就好了,只要你别再惊扰她。」
二人到了楼下饭厅。花姐问起香菱,虚竹道:「她留在了皇宫里,御医正用 心医着呢,明儿个就能回来。」花姐吃惊道:「东家真是好大面子!」虚竹立时 得意起来。而刘婕杼听闻香菱,脸上便红了一大片,忍不住道:「今晚能睡个安 稳觉了,那孩子……好可怜。」说完又瞪了虚竹一眼。虚竹这才明白,刘婕杼为 何三番二次瞪他,原来她昨夜在隔壁都听了去,心里不禁暗笑,吃了几口,试探 道:「师姐,今个我见到皇上,他可是问起你了,好像十分惦念。」刘婕杼一拍 桌子,怒气冲冲站起来。虚竹忙又道:「师姐莫急!我再不敢说了。」刘婕杼哼 一声,坐下夹了满口菜,狠劲嚼着,脸上越来越红。
虚竹见此打定了主意,微笑着端起饭碗,心不在焉吃了半碗,偷偷给花姐使 个眼色,然后悄悄出去候在门外。等花姐出来后,从怀中拿出拢翠庵地洞中得来 的阴阳和合散,小声道:「每人再上一碗汤,把这个给我小师姐用些,稍稍一点 便够了。」花姐接过,见瓶上的字便知其用途,笑道:「这种缺德事儿,东家还 是少让我做吧。」说着收好瓷瓶,又道:「这样的东西我手里也有几种,不知那 个更猛些?」虚竹一摆手,笑道:「我这里还有,这瓶你收好,以后自己用用不 就知道了。」说完解开裤子对着树根放水。花姐偷瞧虚竹手里抖擞的大物,暗暗 心痒,笑吟吟道:「你倒舍得糟蹋自家院子。」虚竹嘿嘿一笑,系上裤带,见花 姐粉脸被月光照得俏丽流萤,便搂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我这是往院子里留 个记号,也是让你瞧瞧我这东西,以后吃完药来找东家。」花姐油腻腻地嗔了他 一眼,扭着屁股吩咐上汤去了。
虚竹回到饭厅向刘婕杼大献殷勤,劝菜劝饭,一口一个「师姐」。见花姐端 汤上来,嘱咐她将木婉清送到香菱房里,夜里请个茅山道士来叫叫魂。花姐答应 着去了。虚竹接着殷勤劝刘婕杼喝汤。不一会儿功夫,刘婕杼面泛红潮,神色不 安,一声不响起身回房了。虚竹瞧着她背影,笑眯眯想:「我遵照圣旨,已准备 好了接驾。但如果小皇帝不来御审,我为了「决计不可有失」,到时也只能大义 灭亲了,就怕由不得我,我反被女飞贼就地正法。」正得意失笑,花姐进来说有 客来访。虚竹抹抹嘴角,慌忙起身道:「那是我远方朋友,你自去忙吧。」
出外一看,正是哲宗微服出行。随驾还有二人,其一便是上回那个短须中年 男子。虚竹上前见礼,顾及自己是小皇帝的秘密卧底,不敢多言,把哲宗径直领 到刘婕杼房前,抽出匕首插进门缝,无声划断门闩,小心道:「那个南唐反贼就 在里面,已经被小人……哦,应该是臣子……制住,请陛下放心审讯,有臣亲自 守卫,绝无旁人骚扰。」哲宗正不满他行止粗鲁,闻言不禁又是一喜,也小声说 道:「这里不是皇宫,爱卿不必拘于形礼。」说完推开房门潇洒而入。虚竹替他 轻轻关上门,听得里面刘婕杼的轻叫,接着就是含糊不清的对话。虚竹见刘婕杼 没有哭闹,便放心下楼去招呼另外两人。
短须中年男子自称乐士宣,是御前护卫。乐士宣再介绍另一男子,也是御前 护卫,名叫梁从政。虚竹连连寒暄客气,他不知御前护卫是多大的官,但能够陪 着皇上嫖娼,自是万万得罪不起。但乐士宣对上回之事还心存芥蒂,另外自持身 份也瞧虚竹不起,因此说话不冷不热,几句话后便不再言语了,他和梁从政一左 一右盘腿坐在清冷的院中运气打坐,须臾功夫,二人平举在胸前的手掌间隐有几 丝烟气流动,显然功力十分深厚。
虚竹虽不识官场规矩,但也知此刻应该格外表现忠心,于是依样坐下,主动 为皇上偷情作护卫。运行一回降龙十八掌心法,接着再运起乾坤大挪移,渐渐入 了无我之境。待猛地从空灵惊醒,见乐士宣和梁从政满脸惊奇地站在身边,忙起 身作礼,那二人慌张回礼,神情客气了许多。
乐士宣向二楼瞄了一眼,笑道:「天色已晚,请兄台自便。」
虚竹面露犹豫,支支吾吾。
乐士宣微微一笑,又道:「圣意不可揣测,作臣子的不能什么都清楚。」
虚竹恍然大悟,拱手作别:「谢大人提醒,小的先行告退。」
乐士宣亦拱手客气道:「不敢,不敢!兄台深藏不露,我等钦佩之至。」
虚竹进屋不敢燃灯,轻手轻脚脱了衣服,斜身上床,突触到一人,猛地想起 木婉清来,大吃一惊,恐她叫闹起来惊了隔壁御审,心惊肉跳听得木婉清睡得十 分香沉,这才惊喜地安下心,在木婉清身边小心躺下,香泽盈鼻,忍不住轻抬手 臂搭上柳腰,意外发现她居然一丝不挂,手便开始不由自主,轻轻摸住圆鼓鼓的 粉腻,一颗柔韧的鸡头正好顶在掌心,试探着一揉,紧张得手心出了汗,听木婉 清呼吸均匀,继续向下摸去,但觉滑腻得收不住手,轻易滑进了两股间,小心翼 翼探寻着,心里想象那颗小小的黑庑子,觉得自己像做贼一般,发而愈发亢奋得 微微发抖,一面紧张听着木婉清的呼吸,一面频频去偷突起的花蒂,被他玩弄一 会儿,椒户已经湿湿嗒嗒,木婉清却呼吸不乱,浑然没有醒来的意思。虚竹不禁 生了疑惑,忽然想到,莫非她神志未清,所以才睡得这么死。如此一想,喜得几 乎抓耳挠腮,大胆捏起木婉清的手,轻轻引着放进了自己裤裆,阳物本就已勃起 暴涨,受此刺激,亢奋得直跳。
此时隔壁传来刘婕杼的几声哭泣,接着是哲宗含含糊糊的喘哼低语。
虚竹在黑暗静谧中听得十分清楚,有些纳罕:「小皇帝才动手么?他也真是 好性子。」转而再想:「刘婕杼很有心机,又向来假正经,若不是给她服了阴阳 和合散,小皇帝未必能得手。」这时听见了隔壁动静,哪里还能再忍得住?他在 桌上谎说要请个茅山道士来叫魂,没想到真来个叫魂的却是刘婕杼。
虚竹轻轻抱住木婉清,不敢尽情压上,只得挺着粗茎小心去凑,分开户唇抵 住径缝,慢慢挤进柔软的温湿紧凑。
木婉清呼吸微微急促,「哦哦」哼唧了两声。
虚竹屏息静气听着,在黑暗中想象身下红晕生颊,娇美不可名状,便如那日 在万劫山庄中一样。今夜的他也依旧小心翼翼享受他的第一个处女。有了昨夜的 香菱和那一夜的史朝云,处女对虚竹已不再神秘,同时也清楚体会出,处女的妙 处也个个不同,香菱让他觉得香嫩奇异,史朝云让他觉得火辣刺激,而这个让他 又恨又爱的木婉清,却独独胜出了几分矫情娇贵。
隔壁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云雨声,有如山风吹来的淅沥落雨,先是零星半点、 稀稀落落,陡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乃至连绵不断,铺天盖地。虚竹听着刘婕 杼的叫魂,不由越来越任情,美美抽添着木婉清,胸膛也压住了半个椒乳。
「嗯- !」木婉清忽然出了一声清晰的娇吟。虚竹停下动作吃了一惊,听她 没了动静,才试着再动一次,木婉清随之又呻吟一声。虚竹连连动下去,木婉清 开始连连发出轻哼,正与刘婕杼传来的娇叫相和成趣。喜得虚竹忘乎所以,不知 不觉担起了木婉清的双腿,耸动屁股打得腻股啪啪轻响。木婉清已被他三番两次 开垦得肥沃,不断溢出的蜜液吱吱有声。虚竹听着正得意,忽然发现隔壁的叫魂 声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忙屏住粗喘,竖耳听了听,果然没了动静,但他手臂却觉 出木婉清的小腿微微颤动,便急忙用力抵向最深的娇嫩,迎着一股子滚烫射得臀 肉直颤,之后抱紧木婉清吻得昏天黑地,已忘了她能否惊醒。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隔壁再次传来叫魂声,时高时低,时有时无。虚竹也迷 迷糊糊再次失了魂,听着木婉清的娇娇呻吟,身子在她的娇躯内,一颗心却在云 里雾里,终于一股脑同时化去。
虚竹小睡了一会儿,听到院中有了响动,忙跳下床从窗户瞧去,见天色已是 黎明,皇上带着乐士宣和梁从政施施然向外走去。虚竹想了想,披上衣服偷偷到 刘婕杼门口,没有听见什么声响,便悄悄溜回,见木婉清煨着被子,露着雪膀和 雪背在灰蒙蒙的清辉中如婴儿一般赤裸酣睡。虚竹给她拉拉被子,轻轻撩开她脸 上乱发,见疲倦的丽容上满是放纵过的痕迹,不禁爱怜地又深吻下去。木婉清轻 启薄唇,似驾轻就熟一般,唔唔哼着婉转相就,慢慢张开了惺忪睡眼,待看清了 虚竹,眸子却陡然放大,尖叫一声,蜷缩去了床脚,哆嗦大叫:「鬼!鬼!鬼又 来了,放过我……放过我……」虚竹被她吓了一跳,狼狈逃出,沮丧之至。
天已大亮,整个玉花轩一片安静。只有几个小厮端着水盆收拾残席,便如虚 竹当初。虚竹见了不由生了几分感慨,溜溜达达踱出在大街小巷随意闲逛。虽然 怀中没有多少银子,但有了妓院大老板的身份,自是如大财主一般潇洒。中午在 一家酒馆花光了所有银子,又逛到一家茶馆听闲书,那说书的正讲杨家将救主的 故事,说到高昂激愤之时,众人叫嚷,或笑或骂。
有人叫道:「可惜现在的杨家将比不上前辈英雄,否则我大宋何至于受人欺 负!」那说书的老头道:「此话不然,现在的杨家将也一样英雄,若没有他们镇 守边关,我哪能在这里安稳说书?」虚竹听了这话,高叫道:「这话不错,我亲 眼见过杨家将大败契丹骑兵,他们个个威猛,连小孩子都奋勇杀敌。」说书的老 头点点头,神色对他颇为赞同,接着叹道:「但是如今世道,「英雄」二字实在 难以当得起,只要奸臣没有死绝,英雄就无用武之地。」虚竹见自己方才叫嚷了 一句,众人都把目光移来看自己一眼,他心中得意,于是接着叫道:「那就把奸 臣杀了,让杨家将安心抗敌。」不想此言一出,众人皆愕然沉默,说书老头慌张 拾掇东西收摊。
虚竹随人群散去,在路上大步流星,情绪依然有些激动,心想:「我好歹是 三品官员,虽然身份秘密,但也该像杨家将那样为国出力,若有机会,我定要奏 请小皇上,准我带领兵马去杀敌寇,杀反贼。」想到反贼忽然一惊,南唐公主不 就是一个大大的反贼!她此刻可能正在到处搜寻我这个逆徒。这念头一起,立觉 四周危机四伏。
花姐见虚竹回来,正要开口与他说什么事,却见他神色惊慌。「东家,有什 么事吗?」虚竹顾不上回答,一头钻进屋里。木婉清仍旧缩在床脚,见他进来仍 旧惊叫。虚竹拿起那件宝甲慌忙退出,在门外仔仔细细穿好,心想:「这件刀枪 不入的宝贝背心以后决不能离身,等接回阿朱,我就老老实实藏在玉花轩。那说 书的不是说了么: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我既是妓院大老板,又是御口亲封 的卧底,既隐于市又隐于朝,自然最为高明。至于上阵杀敌的差事,还是留给杨 家将吧,我是大理段氏血脉,干甚为大宋卖命。」
到了晚间,花姐说起刘姑娘又是一整日没出屋,敲门也仍是不应声。虚竹笑 道:「不妨,一会儿我去瞧瞧。」然后吩咐花姐为木婉清另找一间屋,请两个丫 头昼夜仔细看护,千万不要让她再受到什么惊吓,明天找个郎中好好瞧瞧。花姐 一一答应着,最后问了一句:「木姑娘昨夜睡得还好吧?」又道:「我怕她换了 房间,夜里睡不实,就擅自给她服了一些安睡的药,没惊着东家就好。」
虚竹恍然大悟,难怪木婉清整夜里怎么折腾都不醒!惊讶地瞧瞧花姐,却见 她怀以暧昧眼色,心里更加明白:这花姐揣度自己心思,见自己叫她将木婉清送 到空房,便私自做了手脚。虚竹会意一笑,拉过花姐用力亲了一口,「我说她怎 么光溜溜的,有了你,我可真是省心。」花姐一笑,瞧着虚竹欲言又止,终忍不 住开口道:「有个难办的事不知东家可有办法?」犹豫一下接着说道:「我原先 的东家袁员外,现被拿在了官牢里,他想求人给官府递个话儿,此事若成,他愿 意多多孝敬银子。」虚竹很是意外,摇头道:「这样的事我可从没办过。」花姐 挤出笑容,「我也就是问问,我看东家的朋友很多,昨日来那三个,一看就是不 俗的。东家既然说难办,我去托旁人好了。」虚竹听她相激,沉吟道:「也罢! 不管成不成的,我尽力试试。」花姐大喜,礼道:「那我替老东家谢过了,他几 世修来的福份,能遇到东家这样的热心人。」虚竹呵呵笑道:「你为他如此费心 费力,他定是你老相好了?」花姐忙正色道:「东家想到哪里去了。我以前受他 眷顾,现下不过是面子上不好推辞罢了。」虚竹捏起花姐下巴,摇头道:「我才 不信!」花姐挣脱嗔道:「东家怎不信?他一把胡子的人了,哪像东家这样生龙 活虎。」虚竹叫道:「我生龙活虎,你怎知道?」花姐吃吃笑着出去了,却又急 急转回来,叫道:「昨晚那三人又来了。」虚竹吃惊道:「是皇上么?」说完自 觉失口,而花姐随意应道:「嗯,是吧。」二人相视一笑。
虚竹慌忙出去一瞧,果然是皇上带着乐士宣和梁从政。虚竹仓皇接驾,而哲 宗微笑不语,轻车熟路自行上了二楼。虚竹瞧着他背影,有些心惊:「今晚怎么 又来了,他要把我这里当作后宫么?」
乐士宣和梁从政向虚竹点头一笑,依旧在院中地上打坐护驾。虚竹便也依旧 陪着打坐,昨夜未睡好,运行乾坤大挪移时不觉睡了过去,忽觉全身一震,睁眼 见梁从政站在几步外,一手端着另一只手臂,愕道:「好厉害的护体神功!我只 想唤醒兄台,兄台莫怪!」虚竹不明就里,茫然道:「哪里,哪里。」知道此刻 自己应该回避了,便告辞回了房间,不见了木婉清,知她已被换到了别处,脱衣 上床后,深嗅枕上残余的甜香,心里想念昨夜的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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