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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三(下)(完)

  本文首发于东胜洲关系企业、天香华文、***及禁忌书屋。

  转载请保留此段。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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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冰面红耳赤啐了一口,道:「那……那地方哪儿还能撑的。」

  雍素锦笑嘻嘻凑过去,在她耳边低低咕哝了一句。

  崔冰立刻一把推在她胸前,瞪着眼道:「没有,从没有。我……我再吃的不
好时候也没有过!」

  「我才不信,让我试试。」雍素锦眼中精光一闪,左臂一伸,已将崔冰从南
宫星膝上扯过自己怀中,跟着咯咯一笑,旋身坐到床边,一脚踩在床上,将崔冰
后颈一压,上身紧紧按下,抬腿一顶,便叫崔冰粉臀高翘,赤裸裸亮在半空。

  「你、你放开!」崔冰又羞又恼,回手就去拍她。

  她抬掌一切,力道恰到好处的落在崔冰肩头,让她一条手臂顿时酸麻无比抬
不起来,跟着虎口一张,将她紧紧夹住的臀瓣撑开到两边,露出当中水润润红嫩
嫩一团菊蕾。

  「我看这里弹性好的很。」雍素锦朱唇半开,将手指含入润了一润,看崔冰
挺腰抬腿还在挣扎,也不磨蹭,垂手一戳,那一根食指点穴一样刺入到她的紧小
屁眼之中,转腕一钻,直没尽根。

  「啊呜……」崔冰一声斥骂被挖回肚中,平常只用来外放的小洞陡然进来一
位大摇大摆的郎官,涨的她满脸通红,忙求助一样地看向南宫星。

  南宫星心知要让他这宝贝进去而不受伤,若非天赋异禀如唐昕者,就必定得
做好事前准备,雍素锦作弄之心虽重,这行为倒也没错,只得侧身躺去捧住她滚
烫面颊,柔声道:「你且忍忍,她这是帮忙。」

  雍素锦将纤长中指曲在臀眼之外,一钻一钻挤了进去,将那轮紧绷嫩肉,登
时扩成椭圆,一边多抿一口唾沫下去免得崔冰吃痛,一边笑道:「甭管哪边的开
苞我都见得多了,你要是不想这边也落红开裂,就乖乖放稳了屁股,让我给你好
好挖挖。」

  南宫星不愿她二人接着斗嘴坏了气氛,一见崔冰张口,当即凑了上去,将她
牢牢吻住,手掌带着真气往她胸前一捞,隔着绸布兜住娇小嫩乳,款款按揉。

  崔冰一体会到那熟悉无比的钻心酥麻,娇躯一震,顿时眯目如猫,缓缓软了
身子,连臀沟里那一阵胜过一阵的酸胀,都着实舒适了几分。

  雍素锦一边将无名指也缓缓挤入崔冰肛穴,一边用余下那手顺着崔冰周身上
下抚摸,不小心还和南宫星的大掌撞了两次,随着手下那一片片的白皙肌肤泛起
醉人红潮,她自己的眼中竟也浮现出异样的水光。

  南宫星一贯比较体贴女子心绪,即便多人在床,也尽量让自己的心思落在当
前伴侣身上,此时他阳具虽还在外落空,但拥吻之人正是崔冰,也就暂且没去分
神注意雍素锦的变化。

  不料正将崔冰亲吻得如痴如醉的时候,他胯下却突然一凉,跟着猛地一紧,
竟好似被两只灵活手掌抓住。

  他侧目一望,竟是雍素锦主动探来了两只玉白无暇的绝美脚掌,纤秀十趾一
攀上他股间黑塔,就熟练无比的展开金莲谱的精妙技巧,不过几招交替,就让他
舒畅的轻哼起来。

  很少见雍素锦主动成这样,南宫星心中疑惑,略一打量,才发现她正一心二
用仔细赏玩着崔冰赤裸玉体,全然一副任性幼童抢回丢失已久的心爱玩具般的模
样。而且,明明并未有人对她动手撩拨,她的鼻翼却已自行翕张仓促,虽说双足
纠缠在他胯下,那贪念十足的目光却在崔冰微汗笼罩晶莹粉嫩的裸背上游移不定。

  仔细一想,雍素锦幼时身陷人间炼狱,周围都尽是些一同受苦受难的姐妹,
若是受虐施虐玩赏双足的癖好都是那时养成,那再多出一个不同寻常之处,好似
也是理所当然。南宫星脑中一转,对这可能倒并不排斥,存心试探之下,伸手在
雍素锦肩上轻轻一拍,往崔冰身上指了一指。

  雍素锦双目一亮,脚尖讨好一样在他阴囊下轻轻拨弄,跟着弓腰俯身,手指
在崔冰臀肉中央突然加快搅弄,同时丁香一吐,顺着她紧绷绷的脊梁骨便舔了下
去。

  「唔?呜嗯嗯……」崔冰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阵酸痒,先是脊骨一线被那湿软
迅速划过,跟着右肩那处烙印也被舔上,舌尖犹如要将印记沿着边缘描绘一遍,
在她那里不住盘旋。

  她生平还是头一遭被女子亲吻舔舐,当即娇躯一紧扭腰便想躲开。

  可南宫星和雍素锦都早已料到,一个双臂将她抱紧牢牢吻住唇舌,另一个则
干脆在她涨卜卜的后窍中用力一抠,把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雍素锦对女子娇躯各处自然远比男人熟悉得多,舌尖不过走了半圈,就已找
到崔冰肋骨后侧那一片极敏锐处,伸长舌头上下十几个来回,就让崔冰喉心娇哼
不断,垂在外面的一双小脚都忍不住抬了起来一阵晃动,连趿拉来的木鞋也甩脱
在地。

  南宫星本想再享受一会儿那一双软滑莲足的伺候,哪知道雍素锦却比他还先
按捺不住,突然撤回双脚,将手指一抽,扯过布巾擦了一擦,娇喘道:「来吧来
吧,你赶紧点,破这边的瓜,可得趁热打铁。」

  也不知是谁在急。南宫星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正在兴头,不过念在她帮自己
雪中送炭的份上,这炭索性就干脆分她一份,反正若是让她真感到快活,她自己
不也正是一块好用的新炭么。

  肛穴猛然一松,崔冰正觉顺畅,唇舌却也跟着一空,她这才意识到马上要进
去的即将换成那根又粗又长的老二,当下心里一慌,也忘了去斥骂仍在她身上舔
来吻去的雍素锦,忙开口道:「小星……我……我怕……」

  南宫星翻身下床,站在床边爱怜地抚弄着她紧绷绷的臀包,柔声道:「先试
试看,若是忍不住,就冲我摆摆手。」

  看南宫星连着挪了两次脚掌也没找准合适的高度,雍素锦意犹未尽的在唇瓣
上舔了一圈,道:「冰妹妹,我看你不太会摆架式,不如我来帮你如何?」

  崔冰一怔,忙道:「才不用!我……我自己趴着就成!」

  「诶,别客气嘛,我这做侍婢的,帮主子自然该帮到底。」雍素锦说着,侧
身一靠躺在床上,悬空双腿一盘一架,那灵活双脚左右交叉抓住崔冰大腿,一分
一抬,就把她举在了自己身上,顺势将她上身搂在怀里,细长的手指一勾,就把
她最后那块肚兜解开。

  崔冰大羞,忙双手撑床想要逃开。

  雍素锦哪里肯放,双臂一身蛇一样缠住她的脖子,运力一扯就把她拽回身边。

  崔冰武功不敌,气得张嘴就要喊出声来。

  雍素锦却早料到,指了指白若兰道:「你可别喊醒了她,不然她看你撅着屁
股新婚之夜就来勾搭她夫君,保不准活撕了你。」

  崔冰的话当即就噎了回去,连自己明明就是被这女人连哄带骗推了进来也记
不得。

  倒也不是她心思愚钝,而是雍素锦腿脚一撑,她臀股抬高不少,恰恰悬在南
宫星昂扬怒龙之前,此时恰好被他扒开了屁股,一颗硬邦邦滑溜溜的龟头,正紧
紧压着她微张一缝的后窍。

  她连忙闭上双眼,紧紧咬出下唇,比前面阴户破瓜之时还要紧张数倍。

  南宫星才刚探入一个头儿,就觉得崔冰一身肌肉瞬间绷紧,那菊窝也顿时向
内收紧,单靠雍素锦那点口水,如何也挤不进去。

  他只得柔声道:「冰儿,你别使这么大力气。」

  雍素锦躺在崔冰身下抬手摸着她一对儿嫩滑巧乳,笑眯眯道:「你先去前面
缝里沾沾水儿,她那儿刚才就湿得滴答咯。」

  崔冰双手抓住她腕子,羞恼道:「你……你自己也长着,干嘛来摸我的。」

  雍素锦笑吟吟道:「你又不是没被小星摸过,别人摸和自己摸,岂能一样。」

  崔冰唯恐惊醒了白若兰,压着声音委屈道:「那……那是男人,你……你和
我一样也是女的啊!」

  「我虽然没他那莫名其妙的内功帮忙,可你凭良心说,我摸你的时候,就不
比你自己来的舒服么?」雍素锦说罢,突然抬头在她唇角轻轻舔了一口。

  「啊……啊啊……」正要说话,胯下一阵猛烈酸胀,正是南宫星那条棒儿赤
条条直挺挺闯了进来,熟悉无比地往她花心上不轻不重一亲,美得她一个哆嗦,
连扯个谎的打算也忘了,结结巴巴道,「舒……舒服归舒服,可……可我又不…

  …不喜欢你……」

  「你被他进去过,我也被他进去过,算起来咱们不也是好姐妹么?你可以慢
慢喜欢起来我嘛。」雍素锦不紧不慢说道,反正双乳在手她正揉得起劲,崔冰已
经被阳具戳住躲不到哪儿去,她尽可不慌不忙慢慢享用。

  「我……我才不喜欢,你……你也太奇怪了……」崔冰下面那张小嘴被阳具
撑得圆圆伸展,抽送之间磨得她浑身酥软,上面这张嘴巴哪里还说得利索。

  「怪什么?比起硬梆梆的臭男人,女孩香香软软的身子多好。」雍素锦搓着
她早已尖尖竖起的奶头,笑道,「你看你这一世,即被男人疼爱过,也被女人喜
欢过,这多圆满。」

  大概是对南宫星没有介意的事颇为感激,她说着双脚放开崔冰雪股,略一调
整,盘在了湿漉漉的蜜户下方,稍向前伸,就平平托住了南宫星正在进出的阴囊,
脚趾屈伸,随着他插入的节律,在他春袋上来回搔弄。

  南宫星登时舒畅的连屁股都忍不住夹了一夹,心道这种服侍方法,还真只有
雍素锦做得到而已。

  阳具一涨,他忍不住动得快了几分。崔冰本就已被他们两个联手夹击弄得情
潮汹涌,花心越胀越软,这一串密集撞来,当即就让她咬唇蹙眉,昂头撅臀泄了
一遭。

  巅峰之际玉体紧绷,余韵之时,却是周身酥软不愿使力。雍素锦当然了解这
情形,偏头向南宫星递个眼色,微微一笑,道:「冰妹妹,我看你刚才差点就叫
出来了,要不要姐姐帮你一把啊?」

  胯下阳具轻抽慢送,崔冰正在慵懒享受之中,不愿与她斗嘴,心想方才真差
点尖叫出来,便道:「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雍素锦双手一捧扳过崔冰小脸,对着她错愕神情,一舔朱唇便直接吻了上去。

  对崔冰来说,被摸摸身子和被直接亲上之间可是大大不同,她连忙伸手推向
雍素锦,卖力挣扎起来。

  雍素锦双腿一收缠住崔冰纤细腰肢,双手一个擒拿抓住崔冰两只手腕,仗着
武功更高将她牢牢制住,四瓣同样柔软娇嫩的樱唇这边躲避那边紧追,这边紧抿
那边急吮,痴痴缠缠一时间倒也分不开来。

  趁着崔冰注意力全在雍素锦那边,南宫星轻轻扒开两瓣臀肉,缓缓将湿淋淋
滑溜溜的肉棒抽到外面,略一提腰,对准了嫣红一簇的菊芯。

  崔冰正又羞又急地在雍素锦身上挣扎,突觉牝穴一空,花心登时一阵空落,
想要抽身扭头撒娇,却硬是摆脱不开雍素锦无所不至的嘴巴。她心里越发焦躁,
正要当真着恼,屁眼陡然一涨,跟着热乎乎直撑入内,犹如一段干硬秽物,不仅
排不出去,反而一劲儿往深处去钻。

  「嗯嗯——!」光滑肌肤上顿时泛起一层细密疙瘩,崔冰闷哼一声,股内嫩
肌一阵抽搐,那紧绷绷的臀眼,还是忍不住死死缩紧。

  可这次南宫星得了花心中的淫蜜助阵,一条肉杵滑不留手,加上前段最粗大
处已经一鼓作气送入菊门之中,再想靠肠肉推挤出来难上加难,不过是把埋入其
中的龟头包裹抚弄一番而已。

  南宫星得了地利,当即不再犹豫,一边双手抚摸着崔冰汗湿裸背,一边抽三
插四,退五进六,前前后后一次次往深处顶去。

  屁眼里好似夹了一根抹了油的大铁棍子,热乎乎一通乱捅,崔冰拼命想夹,
可越被戳弄,肠子里就越是升起一股软麻,混在被逆入的古怪涨意之中,不知不
觉就让她没了力气,一条嫩肠被越撑越松,转眼就将他弯长巨物尽根吞入,颤巍
巍的肛肉都感觉到他阴毛刺挠上来。

  比起牝穴中迅速而猛烈的快意,屁眼里的搅动抽送完全是另一番滋味,积蓄
极慢,但各色混杂细水长流,即使一次戳入没能磨到痒处,待抽出时,饱胀屁眼
里那种畅快感觉着实难以形容,抽得越快,入得越慢,那下腹一空的爽利就越发
浓厚,南宫星经验颇丰,自然知道如何逗弄这朵雏菊,不多会儿便奸得她臀尖儿
乱颤,悬空双脚晃了几晃,美美蜷曲起来。

  崔冰精力一转到臀后被淫弄处,就顾不上再躲雍素锦,转眼之间被她撬开小
嘴,两条一般柔软滑嫩的小舌登时纠缠到一处,吻得津唾垂流。

  奶头也被雍素锦捏揉的饱满欲裂,崔冰心里气闷,大感不平,嘴巴被死死亲
着出不得声,索性双手不再去推雍素锦,转而去扯她的衣裙,心道难不成只有你
会乱摸?

  哪知道雍素锦不仅不去抵挡,反而娇躯一扭,嘬着她的舌尖回手帮忙,利索
无比地宽衣解带,转眼就敞开衣襟一抽缠布,亮出了白酥酥的胸脯,反抓着她手
罩在自己乳上,尖尖奶头早已硬如红豆,翘入她汗湿掌心。

  崔冰怎会了解雍素锦有个越吃痛越快活的奇怪癖好,心里还满想着反戈一击,
狠狠在她娇嫩乳房上捏掐几把。结果用力一拧,嘴里那条舌头反而更加急促的搅
弄起来,连那声痛哼都饱含娇媚,春意无限。

  南宫星专注在臀眼中开垦,眼见身前两女纠缠体态越发淫媚,欲火升腾,当
即将埋在俏臀中的阳具向外撤出大半。女子肛穴如无特别之处,大都是口紧内松,
深不见底,探入抽插男子一方愉悦其实颇为有限,远不如退到菊门关口,卡着最
紧那段反复进出。

  抽送间雍素锦和崔冰已是四肢纠结搂成一团,崔冰死命揉着对面一双巧乳,
反倒显得更热切些。雍素锦长腿缠在崔冰臀上,长裙自然翻卷落下,她内里未着
多余衣物,股间花房登时裸露在崔冰身下。

  南宫星视线被阻眼见不得,却还有手可用,一手扶稳崔冰微晃裸臀,一手伸
向下方,顺着雍素锦弹动大腿向上一抄,竟颇为惊喜地摸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片湿
润滑腻,指尖向里一挤,层层软肉便急切包裹上来,浑不似平时那爱答不理的冷
淡阴户。

  这下可让他比占了崔冰的后庭还要喜出望外,赶忙趁着胯下还未到顶峰,波
的一声离开那嫣红肛口,抄过床边拧干湿巾在棒儿上匆匆一擦,抚摸着雍素锦玉
白嫩足曲腿沉腰,将崔冰往前稍稍一推,露出雍素锦悬在床边的摇晃臀股,趁势
一挺,猛地在她花心上钻了一下。

  雍素锦闷哼一声,曲腿在他胸前踢了一下,撒开崔冰已被吻肿的小嘴,娇喘
吁吁道:「你这人,放着冰丫头好好的两个洞眼不插,怎么又来弄我那破地方。」

  南宫星纯为了心里满足,少了雍素锦这一个蜜户中的绝顶愉悦,就好似缺了
什么一样空落,口中笑道:「你今日既然也进了洞房,那该你那份自然不能少。」

  崔冰本就胃口不大,屁眼被戳弄了好一阵子,虽然没有再往巅峰去上一次,
连绵不绝的浅浅快活却得了不少,一见雍素锦成了目标,当即心中大喜,扭身就
先将双腿搁到床上,跟着一抓雍素锦胳膊就想挣脱逃走。

  雍素锦哪里会让她如愿,一边将她牢牢搂在胸前,一边娇喘笑道:「跑什么,
方才揉我奶子的时候,不是很有胆子么。」

  看雍素锦并没抗拒,南宫星心里对崔冰道了声谢,忙将雍素锦双脚架起,一
边亲吻她光润如玉的足背,一边挺腰急刺。

  「那、那都是你先摸我……」唯恐又被亲住说不出话,崔冰直接抬手挡住嘴
巴,暂且不管仍被雍素锦把玩着的双乳,匆匆道,「明明都是女人,有什么好摸。」

  雍素锦吃吃笑道:「你都被摸了半天,还没尝到滋味么?」说着屈指弹在嫣
红乳尖,弹得崔冰娇哼一声,呻吟中带着三分吃痛,到有七分妩媚,「这种事上
求得就是大家快活,我骗你作甚。方才你那屁眼被破了瓜,可被干得快活?难道
不谢我么?」

  崔冰红着脸别开眼睛,嘟囔道:「快活也不谢你,你……你分明就是要作弄
我。」

  「那……那地方也能快活么?」一声疑惑询问突然从床内传来,宛如一个炸
雷响在崔冰耳边。

  她吓得身子一抖,忙扭脸看向被单那头的白若兰,果然那位新妇正醉眼朦胧
盯着她的臀肉中央,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雍素锦用脚趾与南宫星的舌尖交错嬉戏,笑道:「你真当她醉死了啊,你腚
沟子还没开花的时候,她就眯眼瞄着你了。告诉你,这事儿啊,就是吃醋,也会
忍不住偷看的。」

  南宫星比雍素锦发现的晚些,但看白若兰并未动怒,自然宽心享用这一双玉
体,乐得不管。

  崔冰却是大窘,忙躲开白若兰视线,反往雍素锦这边挪了几寸,故意让开视
线,好叫正主瞧瞧,这会儿夫君的那东西,可是正在雍素锦肚子里头埋着呢。

  不料白若兰竟将被窝一掀,热腾腾的赤裸娇躯一翻,就贴到了崔冰背后,一
边用手指摸着她尚未完全闭上的后庭小洞,一边醉醺醺贴在她耳边道:「死冰儿,
为什么不答我的话?我不是问你了么,那地方也能快活么?」

  崔冰被白若兰和雍素锦夹在中间,一个已是南宫家的正妻大妇,一个性格刁
钻武功高强,哪个她也无可奈何,只得细声答道:「是……是有点和前面不一样
的滋味。起初涨得难受,后来……后来还真挺舒服……」

  「怎么想到用这脏地方了?」白若兰仿佛好奇雍素锦这么在崔冰身上抚摸把
玩有什么趣味,竟也学着往崔冰胸前腹下动起了手。

  崔冰赶忙忍着被摸出的阵阵酥痒,从头解释一遍。她本就头疼得很,生怕白
若兰因为新婚之夜不速之客来强分杯羹着恼,结果她正说着,雍素锦竟然腾出只
手从她上面伸了过去,不嫌事大的捏住了白若兰的乳尖,惊得她差点乱了句子。

  白若兰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搂着崔冰摸了一会儿听她说完,才道:
「原来还有这彩头,幸亏雍素锦提醒,不然可就耽误了。」

  她嘴里说着,身子往雍素锦的手掌那边凑了一凑,眯眼道:「我还是喜欢摸
小星,他身上硬邦邦的肉摸起来我就肚子发痒手心发麻,比摸女孩儿舒服多了。

  不过……被摸倒还挺快活的。」

  雍素锦故意夹臀提肛,用阴户一下一下吮着南宫星阳物,手里拨弄着白若兰
乳豆,吃吃笑道:「互相摸起来,不就两个都快活咯。」

  「说的也是。」白若兰醉醺醺说了一句,分出一手立刻罩住雍素锦的乳房,
对那不及自己的大小颇为满意,略略一攥,便旋转揉搓起来。

  南宫星就这么看着三具玉体千娇百媚横陈眼前,互相撩拨逗弄香艳无边,胯
下阳物又被雍素锦力道十足的阴户不住吸吮,当即翘麻下涌,热流顺着精路急喷
而出,一股股浇在雍素锦略硬花心中央。

  雍素锦侧头伸颈,一口将崔冰朱唇噙住,那双美足向下一滑,用脚趾夹在阳
具根部,一边捋动助兴,一边抖抖嗦嗦泄了一次。

  这还是南宫星头一次在只插弄牝穴的情况下让雍素锦有那么刹那失魂,心中
顿时大感满足,连最后龟头跳那两下,都格外有力。

  通常女子情潮汹涌之后的余韵期间,都会显得格外缠人,心绪也是柔情万种,
极渴盼爱侣的拥抱亲吻,温存抚摸。而雍素锦才一从紧绷中松弛下来,就毫不犹
豫扭身一缩,从南宫星阳物上逃脱出来,跟着身子一翻,跑到白若兰身后将她搂
住,笑眯眯吻着她光滑后颈,赤条条的身子贴在她背后不断磨蹭,也不知是存心
和南宫星过不去,还是本就喜欢女子滑嫩娇躯多些。

  垂目一望,崔冰正闭眼蜷身任人抚弄,白若兰被雍素锦一贴一吻,也是颇为
受用的眯起双目,一时间到把他晾在了一边。

  他忍不住笑道:「这床上,怎么倒像是没我的位置了?」

  白若兰杏目半开,收手放在雍素锦身上,翻身撅臀一顶崔冰,道:「我装满
了,雍素锦估计也满了,就剩你空着,去吧。」

  崔冰双眼一睁,惊喜道:「兰姐……你、你不来么?」

  白若兰回手在她小巧乳房上捏了一把,媚眼如丝道:「夜还长着呢,慌什么。

  先把你也灌个饱,三个一起,总比我独个撞大运的强。」

  雍素锦抬腿往白若兰身上一缠,娇笑道:「你就不怕我们先撞上么?」

  被搭上来的灵活玉足搔弄得臀尖一痒,白若兰娇哼一声,毫不服输地垂手去
捏雍素锦屁股,轻喘道:「怕什么,我巴不得南宫家的孩子越多越好。咱们又不
是什么官宦王爵,难道还要把嫡长庶幼分得那么明白么?你们谁有了娃儿,我也
当自己的疼。」

  雍素锦咯咯笑道:「好好,回头我打块武林第一贤良淑德的牌匾,就挂咱们
家门口。」

  崔冰屏息听着,心下稍定,壮着胆子起身看了看,那边两个都没理她,尽顾
着互相挑逗,仿佛较上了劲,顿时一乐,手脚并用爬到床边,一扶南宫星还汁水
淋漓的半软阳具,忙不迭塞进自己小口之中。

  南宫星任崔冰樱唇侍奉,顺势也坐到床上,微微一侧,双手摸上雍素锦和白
若兰细嫩光滑的玉腿。

  他精力旺盛又有内功助阵,氛围如此淫靡,顷刻间便重振雄风,顶的崔冰一
口唾沫没有吞瞬,翻身对着床外咳嗽起来。

  南宫星奉妻命行房,哪儿还有犹豫的道理,直接向床内一钻,从背后把崔冰
一搂,棒儿轻车熟路送入到湿滑热烫的细嫩腔管之中。

  「哎呀……不……不要后面,我……我要抱着。」崔冰浑身发酥,仍不忘心
急火燎一扭身子转了过来,也亏她飞贼出身行动灵活,这一拧一转,俏臀稳稳贴
着南宫星腰杆,硬是没让那爱不释手的阳物脱出半分。

  但这下也坑了她自己,那硬梆梆的龟头存心带着销魂真气抵着花心,她这么
一翻,直接让最不堪挑拨的地方被结结实实磨了半转,一股酥劲儿顺着脐下三寸
轰的一下炸开满身,美得她双眼发花当即就软软侧躺下去。

  南宫星顺势侧身,举高她一条细长粉腿,对着蓬门大开的牝户便是一串奋力
挺动。

  雍素锦吃吃笑着趴在白若兰耳边低声挑唆几句,白若兰双眼一亮,转身往崔
冰臀缝盯了片刻,忽然伸手过去,一下便把两根手指挤进还残留着薄薄一层淫浆
的谷道之中,隔着一层肉壁,往相邻孔洞中进进出出的巨物抠挖过去,一副见猎
心喜的模样。

  「啊……这……这怎么成……啊、嗯啊啊……这也……啊!啊呜……呜唔—
—!」这简直好像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一样的奇妙体验转眼就把崔冰送上浪尖。

  南宫星和白若兰这夫妇两个这时到颇心有灵犀,一看她连连娇呼扭腰抚乳,
竟同时加快了动作。

  崔冰被挖的屁眼紧缩,连带着淫泉包裹更严感受更烈,被南宫星猛力杀入,
顿时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长哼一声飞去仙境之中。

  「看来还得你去帮帮,不然这丫头这么不禁弄,还没灌饱就先美死了。」雍
素锦吃吃笑道,在白若兰已经彻底湿透的阴户中轻轻搔了两下,推了一把。

  白若兰当然不会客气,身子一溜贴住崔冰,看南宫星向后撤出一条湿淋淋的
阳具,眼底一漾,抱着崔冰一翻,便换了位置。

  南宫星抱住娇妻一边亲吻,一边送入的同时,雍素锦也拥住崔冰,唇舌纠缠,
悉心抚弄。

  崔冰将心一横,伸手脱去雍素锦最后那幅裙子,摸摸索索,壮着胆子把手指
也抠入雍素锦的牝穴之中,雍素锦一个激灵,当即更显畅快,白里透红的娇躯几
乎化成一条玉蛇,与崔冰贴的比那边夫妇两个还要紧密。

  白若兰情欲汹涌之际,仍不忘了南宫家开枝散叶的大事,刚一丢了阴津,看
南宫星精神上佳,崔冰却快被雍素锦手指戏弄成一滩春水,忙娇喘吁吁让开位子,
一把把雍素锦拽了过来,「换你,等下再换崔冰。」

  雍素锦意犹未尽的天去唇畔崔冰香津,将屁股一耸趴在床上,拉来白若兰就
揉上她乳头发硬的奶儿,娇喘道:「你男人弄我,我就弄你。」

  白若兰轻哼一声,太守也抓住了她的乳房,笑道:「难不成还会怕你?」

  南宫星正要长驱直入,雍素锦却回手扒开臀缝,用指尖涂了些口水上去,跟
着不再理会后面男人,一口吞进了白若兰小半雪乳,唇舌把玩。

  三人五穴交替上阵,算上三张檀口,真是让南宫星那条活龙此出彼进,不亦
乐乎。

  给崔冰灌了一汪命种之后,不需再记挂什么,雍素锦当即便怂恿起来,想让
南宫星借机连白若兰的嫩菊也一并采了。

  白若兰酒意不过去了三分,又正沉浸在高潮去了又来,男女不住变换的春梦
般情境中,竟被说得动了心思。

  只可惜她自己回手摸了几下,抠了一抠,嗅过之后,便说什么也不再点头,
雍素锦再哄,她便鼓动南宫星盯着雍素锦下水磨功夫,连着泄了三四次,软软的
被崔冰压在身下。

  到最后,白若兰也只是答应等以后有机会洗好再说。

  忙得满头大汗的南宫星自然不会多言,对他来说,这三位赤条条白生生的美
娇娘就在他身边,便已足够。

  一场淫欢,直至鸡啼。

  崔冰头一个告饶败阵,泄得没了骨头,缩进床内占了个角,用手帕堵着前后
两个红肿穴眼免得流出满床,沉沉睡去。

  雍素锦虽然头半夜大逞雌威,后来却一直被南宫星重点关照,最后都没了撩
拨另外两女的精神,用双足弄出南宫星一次后,搂着崔冰也去了梦乡。

  白若兰为夫君仔细吮净胯下之后,也心满意足的缩进南宫星怀中。

  南宫星以为她也睡了的时候,她却突然迷迷糊糊冒出一句:「啊哟,雍素锦
溜了进来,外头的扫帚可放对了?」

  南宫星在她汗湿额角一吻,倦懒道:「不是放了扫帚就好么?」

  白若兰四肢乏力昏昏欲睡,却还是强撑着道:「不是,竖在门外才算是顶了
听房的人。要是横着或是倒了,就成了别的说法?」

  「什么?」

  「要么娃儿是个丫头,要么……出产不顺。」白若兰颇为不悦的嘟囔两句,
似乎想要起身。

  南宫星一笑将她搂紧,道:「我喜欢丫头,生个丫头我更高兴。别去费那事
了。」

  白若兰似乎还有些不甘,但身上实在乏透了筋骨,便窝在夫君怀中,闭上了
双眼。

  日升出世,金光破云,沉睡一夜的暮剑阁渐渐在弟子们练武的呼喝声中醒来,
而屋中这并排贴在一起的四人,却才彻底宁静下来。

  不论今后会发生什么,至少这一刻,他们的心中,都幸福而平静。

  门外花坛之中,几株夏日芳草悄悄绽开初蕊。

  暮色已远,清香扑鼻。

                尾声

  离了暮剑阁,南宫星便带着身边三女径直往如意楼总舵而去。

  他对蜀州武林的情势极不放心,说什么也要把崔冰和白若兰这两个武功平平
的爱侣先送到安全所在,之后再快马加鞭赶向唐门。

  计划虽好,无奈天不遂人愿。

  在将出蜀州边界的如意楼分舵中,他们一行遇上暴雨,山道危险不能通行,
只得暂歇。

  白日休息,夜晚尽欢,几天功夫过得倒也不慢。

  等到水势消退,可以上路那天,南宫星却一早起来,就收到三封密函。

  当时崔冰、白若兰都沉眠未醒,雍素锦懒洋洋对镜梳妆,他也懒得避讳什么,
直接在房中拆开,一封封看了过去。

  第一封他脸上还带着有些无奈的微笑,看到第二封时,却面色凝重的皱紧了
眉头,待到第三封一看,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禁不住惊叫了一声。

  这一下崔冰、白若兰都醒了过来,雍素锦也好奇的披上外套,扭身坐到桌边,
问:「怎么了?又有什么棘手的任务么?」

  南宫星有些担忧地看了雍素锦一眼,缓缓道:「这是三条消息,一条……比
一条糟糕。」

  白若兰撑起身子,将散落乌发拨到肩后,困倦道:「是什么啊?我们能知道
么?」

  知道她性子好奇,再说其中还有和雍素锦有关的事,南宫星不愿隐瞒,便开
口道:「第一封是我师父写来的,算是报喜。我家那位钻研药物医理的姨娘终于
遂了愿,上个月产下一个女婴。我多了一个小妹妹,但还不知道姓名。我本来还
想让她过来总舵一趟,帮你们把身上不想要的疤痕去了。看来只能拖一拖了。」

  白若兰微笑道:「这是喜事,有什么糟糕。」

  南宫星拍下第二个信封,道:「第二封是西三堂岳总管的通报,她正要在监
兵堂彻查内奸的时候,监兵堂中共有四十七人一夜之间畏罪自尽。」

  雍素锦冷笑道:「这种手段也太明显,还是彻查一下是谁逼死了这四十七个
的好。」

  南宫星盯着雍素锦,犹豫再三,还是道:「第三封……是一件大事的传讯。

  蜀州今年之内,恐怕都不会有比这更大的事了。」

  雍素锦蹙眉盯着他,奇道:「蜀州的大事,你一直盯着我看作甚?」

  南宫星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是怕你失去冷静。按这消息所说,五日之前,
正在唐家堡作客的镇南王世子,被人杀了。」

  「嘁,死个世子管我屁事。」雍素锦先是娇斥一句,跟着突然想到什么,一
把抢过那张信纸,颤声道,「是玉若嫣的未婚夫?」

  白若兰和崔冰都还没反应过来玉若嫣的未婚夫被杀她雍素锦何必这么吃惊,
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雍素锦面色突然变得一片煞白,跟着双手一拢衣襟,连鞋也
不穿,竟全力施展身法,风一样冲了出去。

  「你……你怎么不拦她?」白若兰连忙惊叫道。

  南宫星看着桌上那张纸,摇了摇头,叹道:「我拦不住她,只能……尽快跟
去才行。」

  雍素锦带起的风将那张纸吹落桌下,白若兰探头一看,还是不明所以,但最
后那句话倒是让她心头一震,颇感奇怪。

  那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一句令人怎么也想不通的话。

  「行凶者,玉若嫣。」

                后记

  九九归一,正式开始的如意楼系列小说,至此终于完成了第一部。撒花!

  因为一直有朋友在疑问很多事(mei)件(zi)为何没有完(tui)结(dao

  ),在此特地重新说明一下,推倒重来的如意楼将作为一个系列小说来描写
完成,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头尾,自己的主角。已经有大致构想的故事中,南宫
星做主角的有,叶飘零做主角的有,薛怜做主角的也有,长短不会一致,很大可
能还会有一些角色的独立小故事。

  我到并不是打算构筑一个世界,这个野心我已经在其他地方开始逐步实现,
也许未来会有机会完成。我选择这样写的目的,除了很喜欢古龙先生之外,还因
为一些比较现实的原因,不得不这样降低风险。一个是我可以多几次享受到完结
作品的快感,一个是我最近用于兴趣写作的时间实在不多,万一将来哪天我因为
各种原因无法继续,起码有几篇已完成的故事在。

  比起《如影逐形》,对暮霭这一篇,我个人而言的遗憾少了很多,虽然进步
缓慢,但至少改掉了几个我自己比较在意的臭毛病。而且也让我明白了,其实适
度妥协并不是太难的事,只要……能在别的故事里任性一下补回来就是。

  下一部应该会是南宫星主演玉若嫣领衔的《窃玉》,但因为个人原因,这本
大概会到年底左右才开始连载,连载期间大概率会偶尔穿插《一代大侠》的更新。

  可以当作是一本更新比较勤一本更新比较懒的双开。

  但在此还是再提个醒,《一代大侠》是完全的任性之作,对偏重口味感到不
适的朋友请自行屏蔽该作,那本在不违反论坛发布规定的前提下,大概会各种为
了我自己爽而服务。

  年底前我打算休息几个月。

  这个休息的意思是指暂时不再每周更新,比较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最近码
字压力大,在持续耗血的情况下开系列下一部需要喘息一下恢复恢复。

  没意外的话,我应该会趁这段时间把几个一早就想写的东西写出来,比如补
完《菟丝》,写新的《黑簿》,新的《淫奇抄》,试试看能不能开稿《绀蓝之馆》
之类,还有《欲灵术士》这种一早架构好的脑洞,看看能尝试多少吧……

  啊,对了,趁这个机会,再向朋友们打个人情广告。

  《炽焰之魂》,奇幻冒险类小说,世界观架构系列作品的第一部。对奇幻这
个落寞题材不排斥,对全年龄向作品可以读得下去的朋友可以试试看。直接搜索
书名或者加上「不可能的世界」就可以轻松找到,注册即可免费阅读全文,貌似
现在还开放了社交平台登陆的样子。

  目前一百多万字的样子,希望能有大家不太勉强也能看得下去的水准吧。

  那么……就这样吧,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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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reg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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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炫篇(全)(代发)

  这是一位书屋的读者朋友以唐炫为主角创作的番外篇,因为作者只在书屋活
动,另外三个站点就由我来代发。

  能有读者对这个世界的角色感兴趣,并写下一篇故事,不论从哪方面来讲,
都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另外鉴于不少人问起《一代大侠》,如无意外,我下周会放出第二章。

  那么,就这样吧,请大家欣赏。

  ***********************************

  原作者:箐箐2016/ 08/ 02首发于:留园禁忌书屋

  ***********************************

  首先谢谢雪大,写文期间给了很多鼓励和支持。还要谢谢版主猫大,帮忙排
版发帖赏银子点赞。这文浓情蜜意,最后才上全垒,算是一对一的浪漫情色文。

  纯纯娱乐,所以写得是雷声轰隆隆,看完请一笑了之。另外,如果有人想转,
除了题目、作者、首发时间地点、请鼠标拉到最后把「作者吐槽」也包括进去。
非常感谢!

  ***********************************

                文案

  茫茫江湖,我行我素走我路。重重辗顾,喜悲恩仇谁结束?

              楔子·朋友之交

  唐炫不经心拂了拂身旁女人的小腹,翻身躺回丝帐床上。他一手枕在脑后,
眼皮半睁半闭地盯着被烛光映射在白色墙上的黝黑阴影,周遭随之忽明忽暗,某
种慵懒的满足感暂时纾解了内心长久以来的无聊与无趣。

  「唐公子,您还满意?」肖情微微起身,抚着他的头发低声询问,刚才的翻
云覆雨让她的声音像身体一样瘫软。

  「嗯,肖姑娘。」唐炫有些懊恼她破坏了大好的宁静,但仍然和颜悦色。

  肖情细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怨怒和手足无措,明明刚才还亲密无间,而现在
的唐炫却一脸淡漠疏离,让她感到十分屈辱。她想对他发脾气,想做一些坏事激
怒他、让他在她面前失态,至少这样她能知道唐炫对她有些感情、任何感情。然
而根据她长久和世家公子周旋的经验,对他们生气使性子绝对有害无益,于是她
拿出媚态趴伏在唐炫胸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庞。唐炫自然而然伸手抚摸她的长发
和背脊,肖情一阵暗喜和得意。

  唐炫优雅地翻到她身上,肖情稍微开启双唇吸一口气,他乘机溜了进去吻住
她,之后嘴唇轻轻拂过颈部,渐渐向下温柔地咬住她胸脯上的一点樱桃,两手熟
练地探索她的腰肢和长腿,直到手指探入她体内。肖情眨着睫毛惊得瞪大眼珠,
嘴唇不住抽动,使得自己看起来十分真实。在唐炫的掌玩间,她的脸颊逐渐泛起
红晕,身体微微颤抖,迫切想要更深切的扶触。这是她爱煞身上这个男人的原因
之一,唐炫能够令她浑然忘我,要知道伺候他应该是她份内的事儿。

  唐炫直起背脊让肖情引导他进入,尽管身体的律动带来刺激和享受,他却感
觉与怀中温暖沉醉的女人奇怪的疏远,无法真正感受她的热情。然而在她接近高
潮时,他的呼吸也随着紧促。唐炫更深入刺探并且加快速度,直到听见她纾解的
呼喊,身体同时给予热烈的回应。唐炫让自己在肖情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松劲儿
趴了下来,脑袋垂落在枕边。

  肖情静默不语,在他身下平躺着,双手轻抚他的背脊,期待这次唐炫会对自
己轻言细语一番。然而他只是一声不吭地趴着,渐渐平息呼吸。肖情的身体有些
承受不住他结实的重量,但是她仍然一动不动,唯恐惊扰了身上的男人。

  「肖姑娘,什么时辰了?」唐炫的声音从抱枕中含糊传出。

  肖情抬眼看看桌上的沙漏,语气带着点紧绷,「子时三刻。」

  「该死。」唐炫一个翻身离开床铺迅速站立起来,利落地伸展他欣长精壮的
身体。一如既往,肖情无法看着他而不心生仰慕,唐炫是蜀中唐门的嫡子,年轻
英俊,本事高、出身好,听说将来当上掌门也说不定。一年前她以为唐炫会是改
变她命运的真命天子,不像其他客人,他对她总是彬彬有礼、体贴入微,甚至在
冰天雪地愿意为自己撑伞暖手,而他身上散发的那份世家子弟的儒雅贵气、翩翩
风度更是令她着迷。可现在她却无比痛恨这种态度,他的优雅举止和迷人微笑只
令她更加沮丧无奈,这么长时间他甚至连称呼都不愿改变。肖情曾经暗示更亲密
的可能,然而唐炫无动于衷,温文尔雅几乎刀枪不入。

  肖情努力在脑中搜索一句能引起他注意的话题,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这让
她内心更加挫折。她叹息一声,拉开蚕丝被坐了起来,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盖住
赤裸的身体,小心翼翼伺候唐炫穿衣进履。

  唐炫转身面对她,「我必须走了,肖姑娘。和柳朝约好,已经迟了。」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您,公子?」肖情的语调中带着柔柔的甜美。

  唐炫挥挥手漫不经心说道:「很难说,这要看柳朝找我干什么,或者我要离
开一阵子。」

  肖情深吁一口气,万分失望。

  唐炫推开她,自己麻利地穿好一件剪裁细致的红色锦衣长袍,端直整齐,而
额前的一缕乱发却又让整个人透着些许慵懒和随意。他从容走到肖情跟前,俯视
着她,道:「相信我不在时,你可以找到足够事情打发时间。」

  「我不懂。」肖情听出他话中有话,脸颊顿失血色。

  唐炫脸上浮现淡淡的讥诮,眼眸显出一丝冷酷。「噢,是吗,肖姑娘?奇怪,
我以为你必定知道我的意思。」

  他拿起斗篷披在肩头,刚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回头。「肖姑娘,无论你做什么,
千万别低估自己的价值,你是许多男人的渴求尤物。」

  肖情看着他轻轻关上门,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混蛋!」她朝关闭的房
门终于嘶吼出声,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盅使劲儿丢了出去。「天杀的男人,该死的
公子哥儿,自大的混账!」

  她愤然站起,烦躁地重重踩着步子来回走动,最终还是在镜前停下,凝视镜
中漂亮的脸孔和美妙的身材。渐渐的,肖情心中怒火转为无奈。多年欢场迎逢,
她早已深识事故,只是总在心里存着一点希望,妄想能够凭借一份机缘撇开这周
身淤浊。肖情低头看看梳妆台上摆放的昂贵首饰,唐炫对她出手大方,向来不吝
于给予,更不用说刚才那欲死欲仙的折磨和享受。她喜欢唐公子,会非常想念这
个男人,但内心清楚知道唐炫即将离开此地、离开她,而她将有闲暇认真评估城
北李老爷的追求,肖情有把握要那个一毛不拔的李老头子拿出一笔银子好好花花。

  唐炫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停了停,宽敞的庭院上空飘落着蒙蒙细雨,怒放的鲜
花香味从窗台上扑鼻而下,混杂着一丝丝石景假山上的青苔气味。夜色弥漫,一
座座檐框深嵌的厚重挑檐笼罩在暗影中,静谧而安详。

  唐炫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觉得分外舒服。对于肖情在他訾养期间和别的男
人厮混这件事已经释怀,老实说近几个月他严重忽略她,因为他发现在这段关系
中佯装礼节已经越来越难。唐炫丝毫不怀疑肖情有能力照顾自己,她像只野猫,
静起来可以柔软温婉,而跳起来时,也总是会安全的四脚落地。他由衷希望肖情
在追求那个姓李的胖老头上能够心想事成。

  唐炫挥手招来站在院角的一个伙计,别看他仍在千金楼,可这里院子众多,
要是没个路熟的,到柳朝定的包间不知要绕多少时间。果然伙计带着他左拐右拐,
半盏茶的工夫才在一个院子停住脚。「唐爷,您往前走就是了。这个院子小的进
不去,不过迈过门就有伺候的会迎上来。」唐炫点点头,顺手扔给伙计一点儿碎
银子,脑中已经不再有肖情的影子。

  只看柳朝一眼唐炫就知道事有蹊跷。单看样子,柳朝不过一个与世无争的纨
绔,悉心修饰的发髻被一根墨玉头簪高高竖起,一袭绣着青竹的月白色长袍华丽
尊贵,腰间系着一根丝质带子,两边垂着香囊和环佩,衬得他文弱俊秀,根本看
不出是个杀人于谈笑之间、抬手就能取人性命的沙场干将。虽然现在不过是从五
下的偏将,可有个就快封侯的镇军将军当爹,他将来的前途只会是无限光明。一
直顺风顺水的柳朝此刻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不住玩弄手上的一个扳指,唐炫很
熟悉这个动作,非常清楚它的意思。

  麻烦。

  唐炫料到柳朝送信找他肯定不是为了叙旧闲聊、品茗论酒,很可能是一件棘
手的事情需要帮助。他不排斥帮忙,事实上,他经常受人之托解决麻烦。只不过,
刚完成一桩特别艰苦的差事,就算是他,也想好好休息休息。

  唐炫自行拉开椅子,流畅地坐到柳朝对面,抬手摸着下巴向后靠去,懒洋洋
道:「说吧。」

  柳朝快速打量他一番,很是庆幸面前这个人是朋友而非对手。唐炫还是老样
子,尽管脸上带着淡淡疲惫,强健硕壮的双肩仍流露出坚毅、毫不松懈的气势,
施施然然往那儿一坐,谈不上风华绝代却从容稳重,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周围嘈
杂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然而眉眼一动却又透着明彻和专心。

  柳朝弯弯嘴角,笑着蹙起眉尖,「好久不见,还好?」

  唐炫一副别客套的样子,「得啦。」

  柳朝也不计较,挥手示意伺候的人外面守着,然后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

  「你一天到晚四处游荡,真担心你哪天把小命丢了。」

  唐炫放松下来,伸展一双长腿。「我有给你担心的理由吗?」

  「可能。只是你比其他人更擅长掩饰。」

  唐炫嗤笑,「谁说不是呢。」

  「嗨,我没玩笑。你现在事儿是越揽越大,暮剑阁的剑奴也去招惹,杀人可
是个辛苦活儿。」

  唐炫掂起酒杯,唇舌未沾,不过嗅了一嗅。他并不意外柳朝知道此事,虽说
柳朝已不算江湖中人,但却一直留心江湖发生的事情,或者说尤其关心他这个朋
友。唐炫心里一暖,却也不抬起视线,只是云淡风轻带过,「杀人从来不轻松。」

  柳朝以犀利的眼睛打量他,「唐门现在乱七八糟,心里会不会不好受?」

  唐炫抚平衣袖上一处并不存在的褶痕,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几乎无法辨识。

  柳朝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在他们多年交情中,唐炫从未见过柳朝对他的任性
有过任何微词,但此刻他发现自己无意向柳朝袒露心事。他知道柳朝一直想帮他,
无论是回唐门也好,还是出唐门也罢,他毫不怀疑柳朝愿意贡献他的力量,或柳
家的力量,对此他也有考虑但却没觉得要到那一步。

  「从来都是,区别不大。」

  唐炫说得太过轻描淡写,柳朝不禁眉毛一扬,紧盯着他的朋友。素来不惯于
打探他人隐私的他只能按耐住好奇,问道:「还是不愿意回去?你可在外面游荡
了不少时候。」

  柳朝的口气似乎无关紧要,但唐炫却觉得另有文章。「你到底要不要把坏消
息告诉我?我应付得来。」

  「我得用你几天时间。」柳朝面色严肃起来,接着道:「若非事关重大,我
不会找你帮忙。这事儿出不得错。」

  唐炫不以为然,奚落道:「你哪件事儿出得了错。」

  柳朝莞尔,温雅又不失严厉地说道:「北面太平几天,最近又要打起来了。」

  唐炫点点头。我朝疆界以北地形复杂、部落众多,虽然几个强大好战的部落
已经附庸,但彼此之间却水火不容、针锋相对,不时为了绿洲、水源引发斗争。

  朝廷对此听之任之,只要没有任何一方坐大,没有越过邦土界限,也就任凭
他们去抢去闹。这些部落谁输谁赢无所谓,重要的是打完之后势力更加均衡。这
些年朝廷都是以乱制衡,效果也颇为显著。唐炫暗付北面混战的消息并不新鲜,
这么多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战事数不胜数,柳家父子应付起来早就轻车熟路,但
柳朝却现在找到自己。

  唐炫放下酒杯,「这次有什么不同?」

  柳朝露出赞许之色。唐炫虽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浮华公子的浪荡样儿,但
他心思敏锐聪明绝顶,唐门出了这么个人物本是幸运至极的事情。「这次要打起
来的蛮萨和亥硖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以前他们打仗,无非是抢人抢东西、让对
方害怕服从,可这次两边大有占夺土地、杀人灭族的意图,赢了就有定疆称国的
可能。」柳朝停顿一下缓缓道:「仗一定要让他们打,但结果只希望两败俱伤才
行。」

  唐炫猜测这是想一边帮人一帮伤人,总之不是自己人没什么顾忌,可以不用
心慈手软。他叹口气,「我什么也没有答应,不过基于好奇,到底什么事儿?」

  柳朝拿出一张纸,谨慎展开后推到他面前。唐炫仔细看了看,「像一种火铳?」

  柳朝点点头,「蛮萨绕过我朝疆界从西域手里得来的玩意儿。我们的人只能
根据描述粗略画出这个样子,细节不得而知。这东西杀伤距离远不说,破坏力也
很大,尤其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别看亥硖兵多马多,可这种火铳一出手,他们没
的玩。」

  唐炫很快理解,「我们要毁了它?」

  「不,这东西有点儿意思,对行军打仗很是有用。」

  这点没有异议。「偷出来么?或者换身亥硖的衣服直接抢?」

  柳朝摇摇头,「将军不希望打草惊蛇,我们这边从来都是怕和不怕乱,趁着
这个机会削弱两边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只需要知道怎么造出来就好,他们
打起来再废不迟。火器这种东西,造起来费事费时,可变成一堆废物的方法不要
太多。」

  唐炫心底了然,柳朝这么张狂不是没有原因。柳家本是做火器出身,在江湖
中原本名气很大,只是到柳朝他爹这辈儿渐渐脱了江湖。柳家现在投军依靠朝廷,
家族兴衰和这些在疆域边境的外族势力关系非常紧密。真要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定、
四方朝拜八面来贺,那也没柳家什么事儿了。这会儿唐炫已完全明白柳朝的盘算。
潜到蛮萨军营,将火铳信息记下,悄无声息来,悄无声息离开。虽说他还没表态,
可在蛮萨军营里安安静静兜一圈然后全身而退是个不小的挑战,多少有点儿刺激
他想一较高下的好强心里。

  「唐炫,你觉得如何?」

  唐炫审视前方的图画,既然不能占为己有,这似乎是唯一方法。「我不是说
不可行,但显然不是通常做法。」

  柳朝道:「很好,通常方法谁都会。」

  唐炫点点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柳朝闻言很是高兴,唐炫这么说便是答应出手相助,可眼里又闪过一丝犹豫,
他不由自主摸了摸扳指。「嗯,有个麻烦。」

  是啊,哪有容易的事儿。

 「现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明着暗着的细作、眼线不知道有多少潜伏在我们

  周围,所以不能是军中的人。」

  位子坐得越高,越是顾虑重重,更不能随心所欲。边境这两个外族开战在即,
但他们父子却不在前线就可见一斑。这些年柳家在疆北的影响越来越大,名声留
着、势力不动、封号更是越赏越高,但柳将军本人却被召回朝中,别想轻易回去
了。唐炫明白其中关节,再次瞄了瞄案几上的图。

  「我知道你无所不能,但这事儿复杂,又危险重重,怎么也不能让你单独涉
险。我们有个人可以帮忙,和你一起去。」柳朝说的轻松,但语气里却有一丝察
觉不到的紧绷。

  唐炫挑起眉毛、看看周围,「人呢?」

              一·竹柳青青

  唐炫自认也算是能吃苦的人,但让他连着三天不沐浴不换衣,在杳无人烟的
山林里风餐露宿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更糟糕的是他还要警惕随时出现的柳
家人,要知道这会儿已经进入千竹庄禁地,柳家人不用打招呼就可以直接要他性
命。这千竹庄多植竹子,因有「月印竹成千个字」一说而故此得名。

  千竹庄现已不是江湖门派,但仍然是柳朝的父亲、当朝镇军将军柳昌的家族
根基之所。这柳昌之前也是江湖中人,年轻时闯出些薄名,然而江湖中高手多如
过江之鲫恒河沙数,混出名堂的可谓少之又少。柳昌看得真切便投了军,那时候
北方几个外族部落正搅和的边界不得安宁,柳昌混江湖没什么大作为,但在行军
打仗中竟然大放异彩,二十来年的时间已经官拜二品镇军将军,不仅在军中威望
极高,而且在北疆异族的心中也敬若杀神。

  唐炫来之前知道人是藏在千竹庄后山的山林里,那一定会在离水源近的地方。

  这里野兽出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离水源不仅近还得是安全的地方才行,这
让寻找范围缩小很多,唐炫自认不是难事儿。麻烦的是千竹山水源不止一个,而
他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找到的几处地方只有驻扎的痕迹却久不见人,来了这几
天飞禽走兽倒是碰着不少,可人影却一个也没看见。

  唐炫到达一处山崖停了下来,擦擦额头的汗水环顾四周。原本以为走到尽头,
没想靠近之后却发现还有条隐蔽的羊肠小径拐入一片树林。他转个身子没走几步
就听见缓缓的流水声,唐炫寻着声音走出林子,左旁忽然出现像明镜似的一方潭
水,清流细石翻卷着露出水面,在阳光照射下好像白色的珍珠。周围成列的高大
竹子,遮掩缠绕、参差不齐,形成浓密的绿荫,婆娑树影间鸟语清脆,景色漂亮
之极。

  不仅如此,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还趴卧着一个女子。阳光透过交错盘杂的
树顶枝叶,细细投射在她身上,让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光亮。

  唐炫隐住脚步声,先在不远处检查她的衣服,然后以一种漠然的态度观察这
个女人。很显然她刚在潭水里浸泡过,头发披散着流泻至腰下,阳光下看起来就
像是黝黑的瀑布。从他的角度看不见这女人的长相,但她却有精致的曲线和修长
柔软的四肢,尤其是右肩上一个暗红色的火状印记,乍一看或许以为是道伤疤,
但他知道那是柳家嫡系子弟特有的、修炼焰砂掌的结果。从她身上唐炫没有感觉
到那种残忍暴敛的气质,这让他稍稍松口气,万不得已他不想伤害女人,除非被
迫而为。

  唐炫缓缓走到她跟前。

  突如其来的阴影遮住青青的脸庞,让她瞬间惊醒过来。她努力平稳住呼吸,
姿势也没有明显的异动,只是从浓密的睫毛下方谨慎瞥视闯入者。面前一个可怕
的男人,双腿微张稳稳站着,黑色劲装挺拔健硕。她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
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方正而尖锐的五官线条,下巴布满胡渣。黑色的眸子上方是
两道粗黑的浓眉,微瞇的眼中闪着冰冷的目光,既不警觉、也不惊讶,一派泰然
自若。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几近无力,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头簪,但整个人
却散发出危险气息。这胡子脸不是千竹庄的人,也不太像访客。青青的胃部打结,
不由自主感到颈背发麻,却强迫自己不要惊慌,先不要。

  面前的姑娘一抬头,唐炫便确定他找到了要找的人,青青长得和柳朝很像但
却女人味十足。阳光照亮她的脸,薄薄的红嘴唇抿起来,天真中带着点妩媚,又
弯又翘的睫毛在她的脸上造成点点剪影,清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招呼也看到了害怕,
神态先是紧张然后稍稍放松,接着显露出一种镇定的期待。他猜他应该客气地自
我介绍一番,但张口却是另一副声调。

  「你知道这儿没人听你尖叫。」唐炫冷冷道:「如果你叫的话,我会直接杀
了你。」

  青青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到,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似乎还微微觉得有趣,一
道细细的黑眉挑了起来。「如果没人会听见,你担心什么?」

  她的声音软软的略带沙哑,打动唐炫内心深处某一点,而身上散发的沁凉幽
香飘入他鼻端,挑逗着他,令他有些心神不宁。唐炫告诫自己小心些,男女间的
事有若玩火,一不小心便会作茧自缚。若是被女人迷住,必将陷自己于危险境地。

  「尖叫会刺激我的神经,别那样干。」

  青青怀疑这个胡子脸隐隐露出的蜀中口音也许是障眼法,刻意误导别人对他
的判断,就像他看似慵懒的动作,但黑眸中却没有丝毫懈怠与迟缓,强壮的身躯
更是辐射出警戒的气息。两人四目交击,互不相让盯着对方。青青沉住脸,紧握
双手,希望能表现出一副坚定、权威的样子。她严肃说道:「你来错地方了,这
是千竹庄禁地。珍珠潭更是不允许外人踏入半步。」

  「我不这么认为,走吧。」唐炫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起来。

  青青尽可能优雅地缓缓抬起身体,朝不远处的衣服走去。即使浑身上下不着
寸缕,她也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从容。小心翼翼一件件穿好衣服,她抬起手肘开
始整理头发。青青看向唐炫,意思很明确,把头簪还给我。然而唐炫视若无睹,
只是把头簪放进大腿外侧一个皮囊里。青青静静站着,凝神注视他的表情,希望
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她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在她身上漫游的双眸,这
个闯入者的脸上不曾牵动一丝肌肉。

  唐炫的目光缓缓在她的高耸双峰徘徊浏览,再慢慢往下,一直飘到修长的双
腿再往回移。她是个娇小的女人,端详他的神情仿佛他是一种不寻常的物种。虽
然有些狼狈,但仍然设法保持一种优雅的气度和镇静,这种风度通常是要求男人
保持良好的举止。唐炫很想知道在将来的几个时辰里,她又将怎样保持她的镇静。

  他往前走一步,突然非常接近她,也变得更加危险。

  青青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唐炫目光紧锁住她,唇际一抹邪恶的微笑,彷佛觉得有趣。

  青青望着这个挡住阳光的魁梧男人,她必须略微仰头,才能看到他脸上的神
情。这让她感觉更加糟糕,小腹更是一阵痉挛,无名恐惧缓缓升起。她盘算着可
以用多快速度冲到潭水另一边,她对后山了若指掌,只要能拉开一些距离,青青
有信心逃离这个危险的胡子脸。

  唐炫对青青波动的神情和想法仿佛了如指掌。他摇摇头,撇视她一眼。「你
没我跑得快,所以趁早打消逃的念头。」

  「我不怕你。」虽然被说中心事,青青仍一副挑衅的样子,并再次把散落的
发丝拨向耳后,一本正经对他说道:「要知道,你找错人了。」

  「不怕?」唐炫冷冷打量她许久,继续朝她逼近,一步、又一步,直到伸手
握住她的手臂。

  「再一次,我不这么认为,走吧,柳姑娘。」

  青青立刻挣脱他的手,内心挣扎许久,到底沿着羊肠小道走出珍珠潭。

  「你究竟是谁?峨眉?唐门?暮剑阁?怎么找到这里的?」青青边走边问,
等了一会儿没见胡子脸搭腔,不满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前些天暮剑阁派人
来,让五叔打发了,柳家早不做江湖生意,你们门派之间的纠结也和我们无关。

  峨眉掌门倒是和庄主有些交情,不过清心道长已经很久没来过千竹庄了。是
他派你来的么?你有事儿该直接找庄主,他现在不在这里,进宫等着加封受赏呢,
你要是着急,该去那里找他,不然再等几天进庄也好。我实在想不出,你找我干
什么呢?」

  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青青闪电般快速出手向胡子脸腿侧伸去,身体中早已
蓄积的力量顷刻间迸发出来。她看到他将自己的头簪放在皮囊里,为了不引起注
意,此后目光再没落在上面。青青只需一眼就知道自己胜算很低,但有了飘雪好
歹可以拼一拼。她动作非常快,丝毫不差准确摸到簪花,手一收紧,接着迅速退
后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即感觉到手腕被牢牢钳住,固定在皮囊处,之后
整个人被甩到一棵树杆上,无法攻击、无法自卫,甚至无法移动。

  唐炫庞大的身躯站在离她一臂远的位置,一只手牢牢卡住她的脖子,挤出她
肺里的空气,夺走她的呼吸。

  青青只能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死命抓紧他的手腕,心脏像个铁锤般在胸腔内敲
打不停。

  唐炫却一派轻松自在,嘴角微微扬起,抬起一道恍若嘲弄的浓眉。「现在想
怎样?」

  「放开我。」青青憋着气息说道。

  「我看起来像笨蛋吗?」唐炫缓缓问道。他手一用力,青青眼前的世界立刻
变灰转黑,并迅速以旋转的方式下沉,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掉时,唐炫松开手劲
儿,让她吸口气。

  青青领会他想表达的意思,虽然冰块在胃里冻结,她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个
微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听话的。能不能把手移开?」她装出十分恳切真
诚的样子看向这个胡子脸。可惜,他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手也没有丝毫松动的
意思。

  唐炫瞅着她有片刻的出神,这会儿的青青楚楚可怜,好像当真会被他伤害似
的,而他刚才还奇怪这样一个抬起头来只及他鼻尖的女人,将怎么反抗,怎么摆
脱他逃跑。唐炫思忖片刻,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

  青青即刻意识到这胡子脸一定开始计算多久会有人出来找她,她赶紧动脑筋。

  「当然不!这会儿我应该回去练功,今儿是五叔考校我们练剑的日子,不能
有人缺席。」青青的语气相当平稳。她发现自己竟然非常善于说谎,在面对危险
时,能够出乎意料的沉着。

  「如果没有看到你,五叔会怎么做?」

  青青松口气,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五叔是千竹庄管事,他一定会很快警觉。

  我的行动规律守时,没有无故消失过。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消失过。五叔很
小心我的日常起居。」青青不禁为自己泰然自若的语气感到骄傲。

  胡子脸迅速瞄她一眼,淡淡说道:「这个我可以相信。」

  青青心里好受很多,但也不敢放松。「放了我吧,快点儿离开千竹山。五叔
不是好脾气的人,这里更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我们要先出庄子,赶紧离开这儿,我可不愿出什么乱子,你的选择呢?」

  而她绝对不能出庄。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她仔细搜索他的眼睛,寻找任何欺骗或耍诈的迹
象,虽然她觉得她不会在这人眼中看到他不希望她看到的任何东西。

  「你跟我走就是了。」他的回答很不客气。

  「你究竟有什么事儿?」青青眼神示意空无一人的周围,「这儿没有其他人。」

  「你刚才躺在那里时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个指控显然激怒了她,青青不由自主提高声音,「你是我这辈子在珍珠潭
见到的唯一一个人!」

  唐炫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青青有些泄气,考虑片刻后道:「好吧,我要先禀告五叔。」

  唐炫摇头。「五叔不能知道,谁都不能。」

  青青尽力保持面无表情,但心里却越来越愤怒。这人大大刺刺、肆无忌惮闯
入她的地盘耀武扬威,还似乎认为她该对他唯命是从。「这位……大侠,我想提
醒你,你才是闯进千竹山庄的人,并且冒着踏入禁地的风险来找我,这表示你想
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你不告诉我原因,就休想让我听你的话。换句话说,无
论让我做什么,你都必须更有说服力才行。」

  胡子脸看来像在思索他的选择。他松开抓着她的双手,站直身体向她靠近一
些,凝视着她。「柳姑娘,你可能不会喜欢这个。」

  他忽然举掌挥向她,青青眼前一黑,顿时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青青闻到一股清淡的熏香,徐徐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处
豪华宽敞的厢房,四周摆设着漂亮而又极富个性的装饰。这是哪里?她感觉到自
己躺在一张床上,床铺温暖舒适,身上盖着柔软的绸被,但她不知道该呕吐还是
该喊叫,哪一种选择好像都不能让她更好受一些。她只好再次闭上眼睛,用牙齿
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停止打颤。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假装昏迷的时间越
长,她越能找出办法让自己摆脱困境,虽然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弄不清楚陷入的
是什么样的困境。

  「你离开千竹庄已经很远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接着被子被掀开,那
个胡子脸坐在了她旁边。

  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青青暂时压下惊慌,睁眼看向他。「我不知道你认为
我是谁,绑我干什么。」

  胡子脸继续忽视青青语气中的指责,道:「先别说话。」

  「但是——」

  「闭嘴!记住我说过的话。」

  「那是不许叫喊,」青青说道,声音虽然虚弱,却仍然很倔强。

  「谈话也一样。」胡子脸说完不再搭理她,而是回头朝着房门喝了声,「来
人!」

  很快,房门被推开,一个管事指挥着几个仆人鱼贯而入,他们将一个大木桶
架好,然后有人提着水桶填入草药煎水,最后进来两个女侍端着皂角、毛巾和衣
服站到一旁。

  青青瞧着架势一阵紧张。仿佛感觉到她的不安,胡子脸道:「轻松点,这些
人不喜欢被吓着,所以会有人在外面监视。别让他们知道你随时想逃跑,这样你
会更安全些。」

  「我不会……」

  「你会,你就是那种人。」胡子脸语气轻松,但是青青不喜欢。

  「先梳洗再吃饭,之后我们谈。记住,这个屋子没人对你说的话感兴趣,也
别做惊吓他们的事儿,外面的人杀你易如反掌。」

  「你和他们有多大差别?」

  胡子脸想了想,道:「没有。」

  短暂的沉默,青青道:「我讨厌你总是叫我做这做那。」

  胡子脸撇撇嘴角,又摸了摸下巴,叹口气仿佛在克制笑意,「我也是。」

  不得不承认,沐浴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胃里填满可口的饭菜,青青心情确
实好了很多。而胡子脸再次走进屋里时,她大吃一惊,目光扫过他的全身上下,
几乎认不出这个全新的绑架者。他换掉了黑色的劲装疾服,换上一身精致火红的
的蜀绣锦袍,衣袖和下摆密密绣着暗色图纹,熨贴地勾勒出他欣长俊美的身材,
显得光彩照人。

  不光如此,他还梳了发饰修了面。头顶绾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套在小巧的白
色玉冠中,一头乌黑长发整齐伏贴地垂在背后,清俊的面庞深刻而清晰。又长又
密的睫毛半垂着遮住明亮的黑眸,高耸挺直的鼻梁显得狂野不拘,薄薄的嘴唇似
笑非笑抿着,露出下巴下浅浅的凹痕,散发着一股清新怡人的气味,一扫初见时
的凶悍和粗暴。

  直到此时此刻,青青才意识到这个绑架她的人是男人。哦,她当然知道他是
男人。她没误会他是老虎、鱼或者松鼠什么的,她只是忽然很明显注意到他的男
性特质。他虽然高大,身体并不像她初时以为的粗壮,而是结实修长。宽阔的双
肩、厚实的胸膛向下,渐渐缩成窄窄的腰臀和长长的腿。这会儿的他文雅帅气,
同时又不失阳刚魅力,整个人看起来赏心悦目。青青肯定他往人堆里一站,保证
是目光的焦点。

  她不得不把视线转开,假装拨一拨桌子上的油灯,希望藏起内心的一丝尴尬。

  青青长这么大从没走出过千竹庄,周围的人不是亲戚就是仆人,他们有名字、
有称谓但没有性别。当然,她也知道这些人有自己的生活,但平时不会把他们当
成男人或女人,青青不会放在心上,那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事。她从来没有
注意过他们的眼睛漂亮不漂亮,睫毛浓密不浓密,微笑迷人不迷人,但男人有,
这个男人有。

  他朝她走来,开门见山道:「我认识柳朝。」

  这话立刻吸引了青青的注意力,纳闷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把话说清楚?仔细想
想,确实能看出他们很多相似之处,尤其这身精致整齐的打扮以及散发出的随心
随意气息,是青青在柳朝以及其他兄弟上经常看到的。「我哥哥还好?」

  「据我所知,上次看见他时,他很好。」

  青青偏偏头,这种说法很奇怪。「据你所知?言下之意好像他现在不好似的。

  看来你说的事情跟我哥哥有关了?你究竟是谁?」

  「我想,告诉你也无妨。」他考虑片刻后,挑明了说道:「你可以叫我唐炫。」

  青青嗤笑,「唐炫?自己编的名字?既然用了这个姓,干嘛不取个更好听的
名儿。」

  唐炫愣了愣,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你认识我?」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不过既然姓了唐,有你这身手的,逃不了那几个。」

  青青依稀记得曾经听柳朝提过在唐门有个朋友,不知为什么被扫地出门,想
来就是面前这人。

  唐炫皱着眉头瞪她一眼,青青看出她的话干扰了他。很好,干扰他可以令她
得意,但她也聪明的知道还是见好就收。「好吧,唐炫就唐炫。」

  唐炫不再理睬,而是直切主题,「蛮萨现在手里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火铳,厉
害到要让你出庄走一趟。」

  因为所以然如电光火石般在青青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毫不犹豫一掌挥向唐炫
的面门。唐炫没想到青青说翻脸就翻脸,身子一偏躲了过去。他来到她背后,头
也不回反手一掌挥出,这掌不但掌势迅急而且姿势优美,位置力道之准好似背后
也生着眼睛。青青却不管不顾,忍着挨掌的疼痛,双手如雨点般密密击下,用的
全是拼命的招式,好像存心和唐炫同归于尽。

  相反,唐炫要谨慎得多,不像她那样完全不管不顾,但很快也瞧出情形不对。

  他必须确定两人毫发无伤,同时想办法解决眼前棘手的状况。唐炫低声咒骂,
发誓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呼喝一声招式凌厉狠辣起来,双手也忽拳忽掌,
瞅准机会一个跃身让两人摔倒在地,旋即用身体紧紧压住她。唐炫坚硬的手指掐
入她的手腕固定在地面,胸膛像堵坚硬的石墙压在她的胸口,青青顿时觉得喘不
过气来。片刻后她意识到只有自己在急促喘息,而他的呼吸却稳定绵长。

  「学得很慢,是么?」唐炫在她耳边嗄声道。可能也意识到两人太过贴近,
没等青青说话就从她身上急忙退开。

  青青借着机会赶紧站起来,突然双足一收,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在五尺外,拔
腿朝窗户跑去。唐炫立刻欺身扑了上来抓住她,青青试图挣脱,但只让唐炫抓得
更紧,接着腰被他一把环住拉了回来,脖子被一根铁臂锁住,逼得她仰头靠向他
的肩。她想踢他,却因腰部被扣住而施展不出力气。

  不仅如此,唐炫全身的热量、气力以及庞大体型带来的威胁完全笼罩住她,
青青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反应拚命挣扎,直至被他牢牢压在怀中。她咬着
牙迎向他生气的目光,两人眼光撞到一起,有好一会儿,他们僵持着。

  唐炫用力紧紧扣住她的脖子和腰肢,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又红又白的脸蛋,一
双黑漆漆的眼睛水汪汪射着凶狠的目光。唐轩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姑娘十分够劲,
他一挑浓眉,俯身喝问道:「你有完没完,究竟想干什么?」

  「这很明显。」青青以为她的肋骨不是快要断了,就是已经断了。

  「这样只会让你自己受伤。」

  「那也不会阻止我想逃。」不理会重压下的疼痛,她仍然努力想挣开他的钳
制,并再次试图往前一步使劲向后踢他的右膝,但不得不承认仍然没有成功。唐
炫顺势把她推到旁边的墙壁,一只大腿牢牢压住她的双腿,两手继续用力,直到
她痛得停止挣扎。终于,青青安静下来不再动弹,知道这场较量宣告失败。

  「你不想想我刚才说的什么。」

  青青怒视着他,「我才不想呢,想得多更没机会。」

  唐炫黑色双瞳里出现一闪即逝的光芒,然而这股惊讶伴随着怒气随即消失,
冷漠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我以为你想谈谈。」

  青青使劲儿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是庄主让你劫我下山,哥哥不过是替他
带话而已。你回头告诉他们,庄主想干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帮他做事。」

  看着青青通红的脸庞和怨恨的眼神,唐炫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正汹涌而起。

  他不由自主叹口气,临走时柳朝曾提醒他最好别提是谁让他来的,青青心里
有点儿偏见,对于下山出庄不会很配合,而且有可能会为此变得很危险,所以动
作要干脆利落。唐炫心里暗骂柳朝的含蓄,如果这样只是有点儿偏见,他倒想知
道深仇大恨是什么样子。

  他松了些劲儿却也不敢放开她,只是疑惑青青的固执和抗拒怎会如此激烈,
「你不姓柳么?」

  显然这个问题青青听过不止一遍两遍,她咬住下唇半饷才憋出一句,「我还
是那句话,他负了我娘,我干嘛要成全他。」

  唐炫顿时明白过来,暗叹事情会这么棘手。「这也是为什么你张口闭口庄主
却不叫爹么?」

  青青哼了一声,「相信我,他更稀罕庄主这名头。」

  虽然青青的回答支离破碎,但唐炫却领悟过来。他和柳朝相熟,知道柳家子
嗣众多,光这兄妹俩的爹就有五六个兄弟,就这还只是进祠堂上族谱有名有姓的
嫡子。柳昌虽嫡却不长,自小被教育的就是如何当千竹庄庄主的左膀右臂,先是
爷爷、爹爹再是自己的兄长。虽然出了门自己闯出天下,但越有本事越想要些近
在手边却得不到的东西,现在看来千竹庄淡出江湖向朝廷靠也不是巧合。柳昌那
几个本家兄长本事都不弱,当初肯定是用了手段才夺的位置,过程肯定不会好看,
而青青的娘估计也是牺牲品。

  这种世家大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太稀疏平常,实在没解劝宽慰的必要。收了好
言相劝的心思,唐炫又快速回想了一遍柳朝的嘱咐,他并没有明确说如何说服青
青顺从,只说她非常喜欢摆弄火器,是这次出行的绝佳人物。

  唐炫沉思片刻,带着她重新坐回到桌前,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小心展开递到
她面前。「我们也就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成了事儿,给不给他们都随
你。这一去本就危险重重,就算拿不到也怪不着你,更何况还是我迫你出的千竹
庄。总之现在你已经出了庄子,我猜你长这么大还没出来过吧,何不趁机玩玩看
看。」

  青青原本十万分抗拒,可唐炫有一处说到点子上,这次出千竹庄并不是她的
意愿,无论发生什么赖不着她身上。青青随意瞄了一眼唐炫递给她的图样,目光
却立即被吸引了去,黏在上面再也挪不开。她端详许久,最终抬起脑袋,道:
「我有多少时间决定?」

  「我觉得你已经决定了。」唐炫松了一口气,靠向椅背快速说道:「你赶紧
拟个单子都需要什么东西,我们置办好就出发。」

  唐炫并不像在征求她的同意。事实上,当他端起一杯茶时,青青觉得对他来
说,这件事已成定局。她很是恼怒唐炫自以为是的样子,沉着脸道:「唐公子,
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说完青青一脸戒备注视着他,等着无礼的回答。然而,唐炫只是若有所思地
端详,过了一会儿才扬起眉毛,面庞显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嘴角浮现一个肯
定的笑容,「别下注,柳姑娘。」

  青青忍住嗤之以鼻的冲动,并且希望她可以大声说倾家荡产都没问题,可惜
这件事他说对了,她不能下注。

              二·没完没了

  唐炫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晌午行囊马匹就已经准备齐备,两人上了官道一路
向北。青青对唐炫的态度仍然充满怒气,但很快转变为对外面世界的无限好奇。

  蔚蓝天空万里无云,远远望去是青碧的田地,绵延不尽的远山和疏疏落落泥
瓦小屋。四周老树如盖,垂藤如柳枝般在风中款摆腰枝,发出沙沙的声响,甚至
连小鸟也知道配合这美妙景致和天气,啾啾叫声婉转动听。青青脚踝轻打马儿腹
侧,它立刻服从地加快脚步。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身体随着马儿的步伐富有节
奏的摆动,尽情享受灿烂的阳光,舒爽的空气,以及四周美丽的景色。

  两人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青青竭尽所能忽略唐炫,除非迫不得已回答问题,
而他根本难得询问什么。看着走在前面的青青,唐炫觉得这么一路当个隐形人也
能省下很多麻烦,但事情从来不会尽如人愿。唐炫暗暗叹口气,他的责任首先是
带着青青保命,为了做到这一点必须先解开几个问题。他跟上青青的马直到两人
并行,两匹马的距离很近。他的腿拂过青青,在她还没移开前,唐炫已经伸手拉
住缰绳,停住彼此的马匹。

  唐炫拿出簪花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你这簪花自己做的吧,很漂亮,有什
么稀罕么?」

  青青不再看风景。「你用不着跟我聊天,我也无须向你解释。唐公子,你我
清楚大家不用这么客气。」他们已经把话讲开,既然这一路都要同行,那各司其
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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