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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启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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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悔半生,于心有愧——听Eason歌有感



年轻时很喜欢陈奕迅,30+以后偶尔也会去听,不同的年龄听都会有不同的感触, 最近听到这首《于心有愧》,瞬感打动人心,于是上网搜了下乐评,觉得这篇还是写的很入木三分的,于是转帖分享给大家,望有乐友能生共鸣。

Eason一生只敢唱一次的歌,《于心有愧》,收录在他三大名碟之一的《H3M》里。《H3M》的班底即是Eason Moving On Stage演唱会的幕后乐队,这首《于心有愧》的作曲人是该乐队的合声:钟达茵。说起这首歌的诞生其实很有趣,因为2007年的演唱会实在太成功,大家突发奇想,既然团队每个人都会写歌,不如就一人写一首吧,于是便成就了这张经典专辑。初听此曲时,Eason并没有特别的感觉,经由Gary Tong编曲和林夕填词之后,这首歌仿佛被点石成金,一举获得2009年度MY Astro至尊流行榜颁奖典礼“至尊年度大奖”和“至尊金曲”。

林夕在某次演讲中提到这首《于心有愧》,他表面写了一个爱情故事,私底下却是给母亲的话。常自称关心世界的他,却忽略了身边最亲的人,导致隔阂渐深,这种内疚感令他不安,故写了这首词来剖白忏悔,只是借用了爱情的外壳。以引人共鸣的题材来包装人生道理,这是林夕惯做的事情,所以他的词从不拘泥于表面的涵意。林夕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人是否得不到小爱才寄情于大爱呢?当你只顾爱全世界,会否又忽略了小爱?最近有几首歌写这类感受,如李克勤的《她慈我悲》,张敬轩的《披星戴月》等。写《于心有愧》,既然有这份耐心,何不放在自己母亲身上?觉得有欠于她,良心有愧。”

这是很陈奕迅的一首歌,却是很不林夕的一首词。林夕曾写过很多有人文关怀的词作,而这首《于心有愧》与他贯常行文用词的习惯不同,没有飘渺出世,没有清丽雅逸,没有睿智旷达,而是纵情宣泄,透彻直白地表达累人一世,最后入土也未能为安的罪恶感。

“如果我听歌可眼红,何以待你好偏不懂”,这是全词流传最广,最引人共鸣的一句。一直以来,我自诩为一个感性的人,听到别人的故事尚且伤心动容,可偏偏不懂珍惜身边的你。当你彻底消失于我的生活,每当听到虐心的歌,明白其中真意而动情入骨,感怀欲哭时,便不禁想起久远的曾经,那个曾用生命来爱我的人。当时无动于衷,多年之后,等真正了解了感情,才悔悟那时的自己有多残忍,愧疚感便从此如毒蛇般盘亘心底。

“自细做过多少美梦,慈悲的伟论,乞丐喊穷心也痛,竟怕放怀拥抱你,让你露欢容。”年轻时仿佛总怀有一颗大爱之心,而这颗爱心却总不包含身边之人,好似身边的“人”和“情”着实太小,不足以彰显自我的内涵和伟大。立志“助世人脱贫”,悲天悯人,连看见沿路行乞的人,都会不忍叹息,可偏偏对你如此自私冷酷。不愿交托自己完整的感情,害怕负担你全心的依赖,冷漠地看着你流干眼泪,决绝地淹没了往日的温情。“爱世人”,却不肯“独爱一人”,自诩清高地看淡一切,认为感情都是负累,何必沉迷,甚至可以三心两意,见异思迁,用不羁的浪子形象来标榜自己不被感情束缚的强大内心。

《于心有愧》这首歌,可以理解为对每一个深爱自己却被自己所伤害的人的忏悔,无论是家人,爱人,还是朋友。用任性伤了父母,用放纵伤了爱人,用沉默伤了朋友,最终用麻醉伤了自己。在这里,慈悲救世的行为,与伤害挚爱的行为,作了强烈的对比,以为自己有颗包容世间苍凉的心,孰知营营役役间竟辜负了身边最亲近的人。连爱自己的人都辜负,还有何资格堂而皇之地高举救世之旗,就算做再多善事,也弥补不了心底的遗憾。

“曾听说过你某夜结婚未曾露笑容,实在不敢知道我是元凶。”无论时间如何流逝,罪恶感总在心底荡漾,不敢听关于你的任何事,害怕听到你的名字,心中却时时刻刻惦念你的境况。听说你郁郁终日差点走向极端时,听说你“某夜结婚未曾露笑容”时,听说你婚姻不幸“夙兴夜寐,靡有朝矣”时,仿佛一把刀捅向心口,此时才明白自己伤人有多深,甚至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导致对方不幸的罪魁祸首。昔日恋人已嫁作他人妇,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归宿,把潦草的婚姻当做疗伤的避难所,谁知却陷入了更大的不幸。

“大概当初我未懂得顾忌,年少率性害惨你,令人受伤滋味,难保更可悲”,当初没想到未来的自己会痛悔当年对别人的无情,年少时造的孽,如今发现自己毕生都偿还不了。这辈子,如你不能忘怀,我也会永远记得。只要施害者良心未泯,觉悟到自己所造成的伤害,内疚会不断蚕食自己,一点一点消磨爱的能力,公平地体验到与被害者同样的痛苦和遗憾。随着时间的累积,前者被抛弃和背叛的痛楚或许会慢慢减轻,但后者背负的心债只会越来越沉重。
我们都是太过平凡的人,好得不彻底,坏得也不彻底。我的年少率性,错手铸成了今日的悲剧。那个任性少年已经长大,内心深处,总有一处永难忘记且不愿触及之痛,时时冒出来,拷问着我的情感和良知。我默默承受着来自道德的审判和灵魂深处的煎熬,穷尽一生想去赎回曾经的罪过,以求得心安理得、心灵安宁。每到黑夜,沉思着过往的遗憾,一如跌进惆怅的谷,愧疚的渊。愧疚是盘踞心间的毒蛇,你可以假装它不存在,但它总在不知不觉时啃噬着你的灵魂。物是人非,于心有愧。伤人亦是自伤,毁人一生,毁己一生,自责到生命结束也无法平息。

“这心地再善良终生怎去向你说对不起,良心有愧,原来随便错手可毁了人一世,立志助世人脱贫,以为便伟大到像多么有为。”当我遭遇挫折时,是你在身边默默鼓励,让我一次次重展欢容。有你陪伴的日子,我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却不自知。当时体会不到你处处为我着想的良苦用心,等失去你后,我才真正成熟,开始慢慢读懂那份深情。如果反省和忏悔,可以使你永远忘却过往的伤痛,使我的良心稍安,我愿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可惜时光无法倒流,错误已经犯下,纵然我帮助再多穷苦世人,也无法偿还你悲惨的过去。欠得太久,欠得太多,可笑那个自诩善良的我,连说“对不起”三个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背负着悔意渡过余生。

“这种刺猬,连谁曾待我好都可带来伤势,被我害过来接受我跪,是我在制造眼泪,居然想救世。”我的性格天生敏感多刺,如同一只刺猬,越靠近我,我便会伤她越深。当初刺伤别人,而今却调转过来刺伤自己,那时你血肉淋漓,而此时的我亦然。于心有愧,又能奈何,只懂自责,却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或许不敢见你是因为怕你会轻易原谅我,宁愿就这样任自己悔疚终身,即便向你下跪忏悔,也无法赎清我的罪孽。

“就算积储献尽饥荒赤地,而太多债没处理,累人累己滋味,余生也记起,数一数我实情,不只得你要说句对不起。” 在一段感情中,人的表现往往异于平时流露出个性,很容易暴露出真实面与阴暗面:恃宠而骄,冷言冷语对待疼惜自己的人,把虐待别人当做发泄情绪的出口,人往往就是这么犯贱。远大理想,救助世人,各种曾经自认为伟大的想法抱负,比起失去你,现在的我才深切地感觉到什么是一无所有。

“内疚内疚内疚没作为,直到在某年某日我能安息于葬礼,仍想你一家可到齐。”时光在流,岁月难追,恍惚之间,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可这份愧疚恐怕穷及几世也无法获赦,只能内疚内疚内疚。听到这撕心裂肺的三个内疚,歌曲高潮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冲垮了所有的心理防线。林夕哀怨的脸浮现眼前,此刻的他,扔下禅师的道袍,肆意宣泄着对自己的责怪与痛恨。

“直到在某年某日我能安息于葬礼,仍想你一家可到齐”,是种怎样的心理?一个人可以背金钱的债,却不能背感情的债。背金钱的债你还有还清的希望,而背了感情的债也许到死都无法偿还。杀死一个人的心,无异于夺走一个人的命,是那样无可挽回、无能为力。命书一旦改写,玫瑰一旦倒插,一生便难以逆转,累人一世,內疚带来血淋淋的伤口,会一直持续到生命终结之时。反思今生的罪孽,夜不能寐。一直选择逃避的我,却躲不过午夜梦魇。

如果真到了生命结束的那天,我别无所求,唯愿你能携家人出席我的葬礼,希望这能成为这半生歉疚的终结。至死才敢面对那张日夜牵挂的容颜,无所顾忌地坦陈我所有的抱歉。即便我永世也赎不清罪孽,仍希望你一生安好,一家美满,欺骗自己你最终得到了幸福,才能最终安息入土,于九泉之下了无牵挂。
虽然不能在一起,相识相爱后所经历的回忆,将深藏心底,永世守望。这句“直到某年某日我能安息于葬礼,仍想你一家可到齐”,和“离开你六十年,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有异曲同工之妙,更有着“子子孙孙流传着他与隐秘的我相爱的传闻”的悲凉况味。这些经年之后的情感脉络,那种打败时光的纵深感总让人心弦颤动。

有些事,错过了,就等于永远;有些人,失去了,就是一辈子。每个人在感情的旅途中都会错过很多人,错过很多事情,有时候想着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多好。上天,给了我们生命,却没有给我们一次能够重头再来的机会。也许这就是人生最遗憾的一种残缺的美。

每次听到这首歌,密不透风的词曲演绎,总让人感觉喉间像被绳索紧绕般呼吸困难。林夕从侧面告诉我们,想避免这种令人窒息的终身愧疚,我们能做的就是认真对待感情,珍惜身边人,在每一段感情的开始与结束,都心怀善意,设身处地去尊重和体谅对方。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柔软是最有力量,也是最恒常的,也许只有对身边的人事常怀感恩之心和怜惜之心,才不会带来毁人一生的伤势吧。

爱情,亲情,友情,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相遇,多么偶然,又多么珍贵,若干生命相守了漫长岁月,于茫茫宇宙中却只是一瞬间,此中的缘和情,恨与爱,令人不胜感慨。这个世界是否美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是否爱他们、善待他们,并且乐于把这份爱和善意及时表达出来。男女之爱,亲朋之爱,一切人间之爱都包含在所谓的大爱之中。我们首先是通过爱身边人来爱这世间的一切生命和灵魂,人间若有大爱,必先以小爱的形式存在,再从中发端和升华。一个人真正从小爱中领悟了爱的实质,才可能进入大爱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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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CA / ABUSE REPORT | TOP Posted: 08-13 13:10 樓主 引用 | 發表評論
saku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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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3:13 #1樓 引用 | 點評
    Zhāng辶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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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3:21 #2樓 引用 | 點評
      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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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只听他的国语歌,后来发现粤语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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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3:39 #3樓 引用 | 點評
        镶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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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渝宝龙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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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3:39 #4樓 引用 | 點評
          狼图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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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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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3:51 #5樓 引用 | 點評
            风间露菲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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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1-03

            当年不识曲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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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3:54 #6樓 引用 | 點評
              懂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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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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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3:56 #7樓 引用 | 點評
                世态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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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非常有深度,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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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4:22 #8樓 引用 | 點評
                  月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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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14:25 #9樓 引用 | 點評
                    An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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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21:41 #10樓 引用 | 點評
                      黄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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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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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3 23:26 #11樓 引用 | 點評
                        ldp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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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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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4 00:21 #12樓 引用 | 點評
                          do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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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4 04:26 #1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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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不知李宗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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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4 07:05 #14樓 引用 | 點評
                              艾尔登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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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4 10:35 #15樓 引用 | 點評
                                想疯一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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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4 11:16 #16樓 引用 | 點評
                                  坐享其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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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4 14:26 #17樓 引用 | 點評
                                    爱上威廉


                                    級別:俠客 ( 9 )
                                    發帖:2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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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 Posted: 08-15 09:23 #18樓 引用 | 點評
                                    tom1811


                                    級別:光明使者 ( 14 )
                                    發帖:2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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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ason一直都很棒
                                    TOP Posted: 08-15 09:25 #1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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